医师证明了他确实中的幻藤毒,部落所有半兽人也都知道,你天天吵吵着要找兽族的兽人。
我们亲眼见,亲耳听的还能有假?”
说着,阿犽看向薄郁的目光越发不善,“阿孚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关心你,你呢,不但冤枉他,还害他命。
你说是他向你投了幻藤粉,可谁不知道幻藤粉只有你和医师有。”
薄郁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强压的怒气终是止不住了。
“撒谎,阿孚撒谎!全是假的!我说的才是真的!现在立刻带我回去,这件事我必须跟他说个明白,若是我证明了阿孚撒谎,那他必须受到惩罚。”
怎料阿犽目光一寒,“阿孚还在昏迷,正因为中了毒所以提前诱发了转化期,加上他外伤严重,什么时候醒还不一定,呵,先回去等着吧。”
不过在这之前,阿郁身边这个流浪兽人一定得死。
为了阿孚,必须杀掉他。
阿犽朝着两人皮笑肉不笑,“那走吧,我跟你们后边儿。”
阿穆见事态稳定,便招呼众人准备出发。
白冽扫了一眼阿犽,敏锐的直觉让他无法放松。
果然,在前方的鹰兽转身之际,余光极快飞来一道足以把他们劈成两半的风刃。
虽白冽早有准备侧身险险躲开,但为了护着薄郁仍被削断了一缕白发,薄郁震惊的目光中,那缕白晃悠悠飘向了地面,然后是阿犽的怒吼。
“抓住他们,他们想逃!”
白冽确实带着薄郁跑了,不是心虚,也不是害怕,而是如今的鹰族已然变了天。
阿郁回去凶多吉少,他不敢冒这个险,也承担不起失去阿郁的后果。
之后,白冽带着魂不守舍的薄郁回到了虎族,他们商议着等过段日子在回去,等阿孚醒来,也等鹰兽们冷却好心态。
……
“梆!梆!梆!”
慕右右锤着桌子,刚才因阿姆阿父的相识过程有多开心,现在就因阿姆阿父被冤枉有多愤怒,太可恶了,真是可恶至极!
“阿孚早就先入为主给鹰兽们灌输了他是受害者的理论,只要杀掉阿父没人帮阿姆作证,加上他有事先准备好的证据,就算阿姆回去了也是百口莫辩!那个阿犽和阿孚铁定有一腿儿!”
薄郁瞅着慕右右的粉拳一脸肉疼,“哎哟,我的右右,别气别气,你怎么比阿姆还生气哟,崽崽你快帮右右揉揉手,都敲红了!”
“嗯。”白弋握住慕右右的手轻轻按揉,他看向阿父,两双相似的眸子视线交汇,“阿父,这事不能这么了了,那个阿孚必须付出代价。”
“梆!”
慕右右一个激动又是一锤,“对!阿父阿姆你们等着,要不了多久,那个阿孚必须付出代价,真想也必须大白,哼,狗绿茶、没脸没皮撒谎精!”
薄郁和白冽忽然笑了。
为崽崽们给他们抱不平而笑;为有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而笑;为如今一家四口能团聚一起齐心对外而笑,就算真相永远无法明了,他们也满足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卡达的死,我至今想不明白,那头野兽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又是为什么会大老远的忽略掉所有人跑过来攻击卡达。”
说到这个,薄郁慢慢攥紧了拳头。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刚躲过兽潮,而阿冽正跟着其他族人一起处理落单的野兽。
就在这时候,卡达和阿犽突然找过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但卡达上来就要带我回去,说他相信我,会给我证明清白,也会说服族人们接受阿冽和我们的崽崽,可是……”
一片刺目的白里结满了黑红的冰渣,满目疮痍,残肢断臂。
明明是血腥味极浓的场面,可生生被酷寒冻没了嗅觉。
薄郁紧紧抱着小白弋,冷的瑟瑟发抖。
卡达看了一眼薄郁怀里脸色青紫的兽人幼崽,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递给薄郁。
“阿郁!你们披上这个吧。”
薄郁也没矫情,接过披风后严严实实裹住了幼崽。
卡达继续劝道,“你放心,我知道是阿孚撒谎,我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真的,但我需要你回去,只有你回去了,我们才能一起揭穿阿孚。
阿郁,你的阿父阿姆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薄郁愣了一下,结满冰霜的眼睫止不住的颤抖,哽咽,“他们好吗?”
卡达心脏一揪,下意识放软语气,“他们很好,但你阿父一直没放弃寻你,本来这次要跟我一起来的,但你阿姆生病了,所以没一直来。”
薄郁猛地抬头,“阿姆生病了!”
卡达想像之前那样拍拍傻阿郁的脑袋瓜,但余光撇到正往这边赶来的虎兽,又悻悻收回了手,“没事的,就是普通的发热病,医师给他配了药,喝上几天就好了。”
薄郁红着眼圈点点头,“嗯。”
卡达耐心道,“阿郁,跟我回去吧,带上你的幼崽以及...伴侣,你们一起回去,哈哈,我们部落也不是多不得一只陆地兽人,对吧?”
薄郁撇了撇嘴,可太冷了,冷了眼泪都留不下来,“卡达,谢……”
“小心!!”
两道惊惧的吼声一同炸开。
不等反应,薄郁眼前蓦得一花,整个人被大力推向了另一侧。
随后便是卡达胸口不停涌出的滚烫鲜血,以及卡达瞪到极致,不可置信又满是遗憾,逐渐失去了光泽的棕黑色双眸。
那是薄郁无数个日夜被噩梦惊醒的不敢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