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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清明的天气很是晴朗,微风和煦景色宜人。
姜月微撑着淡绿的油纸伞,挎着臂间的筐篮沿着河边的垂柳脚步缓缓,待上了一道拱桥走下去时。
老远就听见一吃食摊子前的大娘,向她招呼的声音:“月娘,是出门给你亡夫上坟吗。”
“清明,该去的,”姜月微近到跟前收了伞,指着摊铺上的糕点要了几样。
“李大娘照常一份桂花糕,今日再来六块青团。”
“哎哎,早给您准备好了。”
摆摊的大娘姓李,平常人都称她李大娘,姜月微初来儋州的时候想找个地方开铺子。
苦于人生地不熟,没有人愿意给她走动忙活,生怕她一个弱女子糊弄人,给自己白忙活一场。
是李大娘在这一片做久了,人又是一个热心肠,看她跟亚琪朵两个人跑了十多日不忍心,特意帮的忙。
后来在她的帮助下,姜月微找到了一间喜欢的铺子,租下后让李大娘在自己铺面前摆摊。
她也不收她的摆摊租金。
“可怜了,月娘你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夫,孩子也不在身边,一个人多辛苦啊。”
李大娘将东西包好后递过去可惜的摇摇头,再一将眼神落到姜月微的右脸上,又暗自叹了叹气。
“都是命,没什么苦不苦的,我现在就安心赚银子,回头将孩子接来一起过日子。”
李大娘的打量姜月微分毫没有错过,她为了更好的掩盖模样,早在来儋州的时候就重新做了一番改变。
在自己原有的皮肤上,贴了一层做假的伤皮,这种伤皮是之前在伏州黑市上买的,贴上效果很好,不过需要仔细养护,不然久了会糟掉。
所谓的亡夫,是她之前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在这里安定下来后,寻了一个借口说找了许久的负心郎死在了外面。
且是外出做生意被土匪杀的,尸骨无存,随便由她弄了一个衣冠冢。
而她们还有一个在家乡由外祖外祖母照顾的孩子,这样寡妇的身份一安排,又有一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家。
没几个周围人操心她的私事,最多的像李大娘这样心疼心疼。
拎了打包好的糕点,刚要进去,李大娘喊住姜月微提醒般的往她的铺子中示意了番,低声。
“月娘,那将军又来了,你看着点,也不知他整日往你铺中跑是为了什么,别是相中了亚琪朵。”
“别怪大娘多嘴,亚琪朵是个好姑娘可不是咱们汉人,真跟过去了只能当小,不如跟你本本分分的干几年攒点钱嫁个踏实的。”
“不一定高门大户的日子就好过,你可多跟她说道说道。”
“哎,我知道了李大娘,”姜月微闻听那人又来了不可察觉的蹙了蹙眉。
又用余光往铺里看了看,不过在外面什么也瞅不见,提着糕点和油纸伞便要进去。
刚一只脚踏进屋内,迎面就见有人走了过来。
“月娘你也真是心善,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劳你这么惦记着一大早就给他烧纸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