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碍于白家村这些年有着白事村的名声,村里的人家都是从事一些白事的的活计,也不太和外村的人联系,关于白家村的流言有些传的玄乎。
这周围几个村子的税粮和夏税都早早的下来税官来收,轮到白家村总是晚那么几天,似乎是故意要来晚,往往选在艳阳高照之日前来。
村长已经把要交的税粮给准备好,放在祠堂里了。
等税官带着收税粮的粮车一到,就能称重装车,要交的夏税嘛,要等税官拿着朝廷下发的夏税文书来宣读后,就要开始交了。
村长把白啰嗦叫来和他一起接待这个税官,还提起去年来的那个税官,是个一脸严肃的人,把该收的东西收完后,水都没喝一口就快速走了。
“那人一看就是来下面走过场的富家子弟,连做的凳子和喝的水是自己带来的,说话咬文嚼字的厉害,谁能听的懂他的那个腔调,跟听天书似的”
村长让白啰嗦帮着好好看看那个朝廷下发的夏税文书,到底要收个啥?要咋收?为什么年年加码?不给村民们一个活路呢?
白啰嗦知道村长这会心烦的很,胖婶说他从开始准备收玉米就没有好好的睡个好觉,是在为村民们的这份口粮发愁。
加上外面做工的村民陆续捎来口信,说是外面总是在抓人和审人,一会说有奸细,一会说有叛贼,活不好干,死人是多,可都为了不惹事,不在大操大办,用人不多。
这不马上暑热要来了,就都说回来后不想再出去,不太平,也没有什么钱可赚,义庄的活还好,可到了暑热,就不收人了。
白啰嗦安慰了村长几句,说有事大家伙会商量,等外出做工的人回来,过了这段暑热的日子后,再一起想出路。
在两人闲谈的时候,从废村的那个方向,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辆不大的马车,马车上插着一面旗子,上面是一个税字。
就是再不欢迎这个人来,也没有办法,只能笑脸相迎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两人的前面,可没有人出来,赶车的人倒是先说话了。
说是天色不早了,就赶紧交了该交的税粮和银钱,他们有皇命在身,赶着回去复命。
村长习惯性的说是,白啰嗦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拱手一礼。
在村长和白啰嗦的带领下,这些人跟着进村去了祠堂。
村民已经等候多时,看今年是个啥情况,陈微微和高野还有怀吉得到村长的许可,在祠堂里面等着,说是跟着来收税粮的税官一起算算这账。
不然光听对方在那说,自己被逼迫交多的粮食都不知道到底多交了多少,被人蒙还要低头哈腰的说好。
怀吉拿着村长给他的算盘,等着一会看对方是怎么称重和计算重量,他再暗中核算一遍。
按照村长的嘱咐,就是被迫要多交,也要有个明白账,知道自己到底多交了多少东西。
“行了,这是今年的夏税文书,你们有认字的人吗?是我给你们读,还是你们自己看?”
这个税官也是好大的谱,直到到了白家村的祠堂门口才从马车里下来。
高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是一声闷笑,在陈微微耳边说了一句麻杆精。
这人看着个高,可真是跟麻杆似的,没多少肉,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穿的很是规整,要不是知道这税官不会派宦官来。还真会让人误会。
“这人肯定有病,你看他的眼睛和额头,病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接着拖下去,会成顽症”
陈微微看着进来就在那不停说着要赶时间,要尽快完成税粮交付的这个麻杆税官,觉得他一会就得头疼,是真头疼。
村长把税官扔给他的夏税文书打开,首先看懂的就是那个鲜红的官印,每一年都要看上两回,每回看到这个红色的大印都是一道难过的坎。
村长把这道夏税文书转手给了白啰嗦,白啰嗦一字一字的看下去,心里一惊,脸上的神色可不太好。
他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阅读朝廷下发的收税文书,没有想到这上面的内容都是些冠冕听话的官话,话里话外就是说这夏税是必须要交的,是对朝廷表忠心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