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得秦浩峰的话,心中一凉,再是听到后面的话,猛地磕头道,“小民有人证,有人证”。
“好,既有人证,你且到一边,寻那书吏让他书写清楚附上”,秦浩峰指了旁边的书吏道。
张甲里一愣,难道大老爷也是怕了?应付他。
一时间心下失望,跪在地上不动,呆愣起来。
衙役忙是上前搀起他,往书吏处走,低声道,“你这老货,定是疑心县太爷”,见张甲里要反驳,衙役拉扯了他,“你来时便看见衙外百多人,县太爷不得抓紧审案?”又是指了指张海源,道:“二老爷来了才二日,便被县太爷拉来一起审案,为的什么?”
“你再是想想,县太爷把王宝义都抓了起来,会不管你?为啥押去京城啊?那皇帝爷爷要亲审的,你想那狗贼能活?”衙役又是劝道,“县太爷来了也不过十几日,便想着为你们伸冤,这百多人你想想大老爷要审到什么时候?不得抓紧吗?”
张甲里一听,面色惭愧,懦懦不语,衙役又是笑道,“你也是好气运,总是盼来咱县太爷,定是会为你那闺女报仇”。
张甲里忙是给衙役施礼,衙役笑着虚拖一把,将秦浩峰的要求告诉了书吏,书吏问过张甲里,便是提笔写附。
月有圆缺,日有升降。
五月天里,巳时(10)的太阳有些毒辣,烤的人心有些焦灼,县衙正院也没棵树,秦浩峰擦了下额头的汗,有心停歇一刻,再是看了人群一眼,便歇了心思,还是继续审案吧。
夏杨早就备好遮阳布伞,只不过秦浩峰曾说要同民同罪,便不让他撑起来。
夏杨见秦浩峰有些烦躁,知他热得慌,忙是带了人给他和张海源撑了布伞,靠近低声道,“郎君惯是受不得热,仆便自作主张,郎君恕罪”。
秦浩峰看了他一眼,一笑只是摆摆手,夏杨嘴角一挑便退了下去。
案子审到午时,衙役敲响铜锣,高声道,“已至午时,半个时辰再审”。
二堂里,秦浩峰梳洗后,简单的梳着马尾坐在方椅上,看着披头散发的张海源直笑。
“淳钧兄,快用午食”,张海源端着海碗,见秦浩峰看他便招呼道。
“海源兄,好好吃食,别把头发吃到口里”,秦浩峰笑道。
张海源忙是扒拉了一口,放下碗筷,喘了口气道,“果真是累人,哪个衙门如此审案?百多案件,一日结案?”说罢便摇摇头。
“这几人必死,不过是寻个由头补贴一二罢了”,说着秦浩峰脸色变得阴沉。
张海源知他心情不好,他也如此,惨绝人寰不足言语一二,抢夺田地,进而杀人,强抢民女幼童,进而虐杀为乐。
“人心险恶,血债累累,当真是罪不胜诛”,张海源道。
“府、道、按察各衙门真是不知?”秦浩峰嘲讽道,“但这是这几人为恶?”
张海源想起家事,叹了口气,道:“官官相护何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