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大丫鬟合欢却是笑着道,“你就是多心,娘娘的懿旨,世人又敢说些什么?”
袁沛珊看了丫鬟一眼,心中暗自想着得空便将这丫鬟配了婚嫁,撵出去,贵妃也算正经娘娘?谕令罢了也敢称旨?
不过是皇后娘娘大度,贵妃娘娘又在太后面前有些脸面罢了。
“好了,休要多言”,袁沛珊说道,“璃哥儿呢?”
若不是为了璃哥儿,袁沛珊能把伯父点了,同族人同归于尽,一想到三年后便要嫁作他人妇,忍不住的心中一痛。
“大娘子,璃哥儿去了平安伯府”,半夏回道,“今日乔世子遣人邀璃哥儿去府中做客”。
袁沛珊有心让人将袁佩璃找回,又是一想,请封一事还要请三皇子出力,再者说袁佩璃同乔子钰越发交好,得的助力便越多,与伯府也就越好,摆摆手,让丫鬟都出了门。
两个丫鬟掩好门扇,退到了耳房处,合欢道,“大娘子果真好运气,虽说乔世子是个鳏夫,可也是有貌有财,家中又无嫡子女,又是他求的大娘子,大娘子去了定是掉到了福窝里”。
半夏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揉了揉脑袋,心中暗道,是不是该找大娘子赎身出府了?
房内,袁沛珊揽镜自照,面带哀容,秦郎不见。
日照县衙,后堂书房。
晚食的喧嚣热闹渐渐退去,浊酒的热度慢慢消退,李俊斜躺在榻上,笑着道,“怎见你带了几分郁郁之色?”
“唉”,秦浩峰叹了口气,道:“世道艰难啊,我来照邑不过十日,先是受人轻视,本想着不予以理会,那曾想居然得寸进尺,略作反击,居然引得山贼叩县,居然想着杀官”。
秦浩峰见李俊端着茶盏,继续道,“我若不带几十护卫,怕是也落得赵林一般下场”。
李俊听了此话,坐直身子,放下茶盏,沉声道,“如今吏治败坏已到如斯地步?在京时不过是听说一二,等回京后报与四皇子知?”说罢看了秦浩峰一眼。
秦浩峰甩掉靴子,盘腿坐在榻上,“官匪勾结,吏贼一窝,我若不是有个好爹,怕是昨日埋在土里了”。
李俊笑了几声道,“此言有理”。
“想那赵林不过二十年纪,为民秉政,为民伸冤,居然落得个奸杀而亡,一年间竟无任一官员主持正义,最后居然报了失踪了事”,秦浩峰带了几分愤懑道。
李俊不语,知好友心中郁怒,只是提了铜炉给秦浩峰添水。
“文官无用,武将更是怕死,两个千户所居然不都凑不齐五百人”,秦浩峰啧啧几声,“上山剿匪,说是有炮响,跑的比兔子都快,若是起了战事,安能保民护边?”
“地方守备多是这种,千户所的都是军户,朝廷又不发饷银,军户多半都耕地,缺了训练,自是不能同边军比较”,李俊有些脸红的回道。
“呵呵”,秦浩峰冷笑几声,“叔父任五军都督府副都督,也不下来査上一查?喝兵血,食兵肉,恨不得连骨头渣子都嚼吧嚼吧咽肚里去,你和我说缺了训练?”
秦浩峰话音慢慢升高,“练个屁,连个兵都没有,练他娘的”,说罢狠狠的将手里的茶盏扔在地上,碎瓷四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