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顾客被吵得无法吃饭,都出来,站在门口看。
为了表达对他们的歉意,吴小异说:“今晚所有的消费,一律名单!”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是一家人的喜事,变成一群人的喜事。
白斌自嘲地说:“往年都是我看他们的烟花,今年也让他们看看我的烟花。”
燃放完烟花,大家回店里继续热闹。
白斌看看时间,和大家告辞:“你们先坐着,我给我爸妈送个饭,顺便喂我妈吃药。”
白文说:“我去吧,我知道她吃哪些药呢。”
白文走后不多久,便给白斌打来电话,说屋门朝里锁着,从玻璃上看到父亲和继母好像出了事,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动不动,她敲玻璃喊他们,也没反应。
大家都预感到不祥,便草草结束了酒席,一齐去了白斌家。
老式的木门,用的是老式的木栓,郑建强几步助跑,一脚飞踹,踹断了木栓,大家一拥而入,白伟志和陈丽梅的身体已经冰凉。
柜顶上放着的两个杯子里,兀自残存着未融化掉的药片,似乎在昭示着某种结果。
白真吓得跺脚大哭大叫,白双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郑哥吴哥,快搭把手,把他俩抬到厢货上。”白斌着急地招呼道。
三人扶起陈丽梅,见她嘴角吐出白沫,脸上挂满了泪痕,身体已有些僵。
“不用了!”白文忽然喊了一声。
三人疑惑地望着她,白文走到护理床前,从床沿上拿起那份《DNA亲子鉴定意见书》,递向白斌:“你看看吧。”
“什么?”白斌一怔。
“看看吧。”
白斌狐疑地接过,翻开来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不解其意:“这是谁的?”
白文说:“你和爸爸的,是他让我做的,因为没征得你的同意,医院只给出匿名报告。”
白斌顿时僵在了那里,仿佛听到一种他完全理解不了的语言。
郑建强一把抢过,和吴大同一起看了,吴小异和苏影也凑过去看,四人也都僵住了。
“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白文流着泪哽咽道,“他们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他们自知没有资格继续活下去了……既然他们想这么做,我们就尊重他们的选择吧。”
白斌半天回过神来,说了一句:“送他们去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抬到厢货车上,不过每个人心里都已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尽尽人事罢了,所以动作稍显迟缓,倒仿佛是提前给两人举行葬礼。
卫生院的大夫直接给出了结论:已失去生命体征。
白斌本想把两人合葬在母亲的坟里,可是还未开挖,镇上的领导就过来干预,说坟滩也在开发的范围之内,马上就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