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表示为难,说医院有规定,只坐诊,不出诊。
白斌听出赵大夫拒绝得不坚决,知道这只是托词,教育局三令五申,不准在校老师开设课外辅导班,老师们照开不误,医院怎么能管得了大夫的业余时间干什么?说到底,还是怕辛苦一趟,两手空空地回去。
“赵大夫,钱你不用担心,该花多少花多少,你说你哪天有空,我去接你。”
“好吧。”赵大夫犹犹豫豫地答应了,“我今天全天坐诊,明天全天休息,随你方便。”
看来,即使是世界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对钱有着十分的兴趣。
第二天一早,白斌开着车去市里接赵大夫。
他事先包了一个两千块钱的红包,当赵大夫一上车,他就把红包塞进她手里。
“赵大夫,这是辛苦费,接下来你该怎么收费,还怎么收费。”
赵大夫推辞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
白斌陪父亲和继母住了将近半年的院,他很清楚医院的规则。
十来八块钱的挂号费貌似很便宜,但架不住医生让你做没完没了的检查,给你开没完没了的药,与其如此,还不如事先把钱给她,让她认真地给妹妹诊治,尽量少用那些虽然吃不死人,副作用却很大的药。
路上,白斌对赵大夫说,白真对看心理医生很抵触,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赵大夫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就说我是市一中的老师,只是想和她谈谈心,她不是一直想考上市一中吗?应该对我感兴趣的。”
白斌说好的,反正市一中确实有个赵老师。
回到镇上的家里,白斌领着赵老师进了白真的房间。
白真正躺在床上发呆,看到白斌进来,猛地坐起来,两眼狠狠地瞪着白斌。
“真真,”白斌介绍道,“这是市一中的赵老师,她想和你谈谈心。”
白真痴呆的眼睛中果然闪出一丝亮光,旋即又暗淡了下去,颓唐地说:“那我也不稀罕,反正我也考不上。”
赵大夫面含微笑,摸了一下白真的头发,在写字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把随身的包放在桌面上,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型的CD机,温声细语地说:“咱们听会儿音乐吧。”
这点白斌很佩服。
他佩服所有随时随地能面带微笑的人,他就做不到,他笑时,必须是因为想笑,强装出来的笑容很难看,还不如一本正经呢。
赵大夫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碟盒,把里面的碟片全倒出来,一张一张仔细地看,脸上始终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白真眼睛飘动着,似乎很好奇。
赵大夫终于选定了一张满意的碟片,放入CD机中,按下播放键。
一阵轻柔的音乐声在空间里飘荡开来,充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白双被音乐声吸引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着桌上的CD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