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考季的学生来说,寒暑假显得特别重要,是和其他同学拉开差距的最好机会。
在学校里,面对着同样的老师,上着同样的课,贪着同样多的时间,只有在假期,每个人的用功程度不同,才能比较出更大的区别来。
这个关键时候,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学生,都在废寝忘食地恶补功课,早起晚睡,深居浅出,死抠数理化难题,狂背语英政重点,哪还有闲心盘算别的?
白斌每天起床都很早,总能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背课文的初中生,朗朗的读书声在清晨的空气里回荡,他们的努力让白斌心急如焚。
白真如此一蹶不振,真有可能应验了苑巧莲说的那句话:连职高都考不上。
白斌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妹妹也不会相信他没做那事,况且这种事不能和她说得太过详细,所以她排斥他,不愿意接受他的辅导,不听他的话。
他便不辅导她,也不督促她,不打扰她,少在她眼前出现,让她自觉学习。
现在西房里用石膏板隔起一堵墙,分成里外两个屋,弟弟在外屋,妹妹在里屋。
于是白斌只在弟弟的房间里给他辅导功课,不进妹妹的屋。
可是,几天后,白斌发现,白真根本没有学习,别说加强课外习题的练习了,连老师布置的,必须要完成的家庭作业都只字未动,自放暑假后,她就没从书包里往出掏课本,写字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她终于彻底放弃自己了。
白斌让吴小异和胡凤娇劝过她几次,毫无效果,反而激起她更为强烈的反叛情绪。
眼看暑假过半,白真的状态没有一点好转,而且越来越严重,除了不学习,脾气还变得暴躁起来,被白双每每誉为疯子。
白斌想给她报辅导班,得到的却是她一顿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滚,滚得远远的,你没有资格说我!”
“就是你害了我,你毁了我一辈子!”
“考不上就考不上,我到外地打工去,趁机远远地离开这个家!”
……
她甚至提出了退学的想法。
16岁的白真性情大变,甚至变得像周若敏一样不可理喻。
白斌再一次感到了无力,他甚至想到了放弃,可想想自己与大学失之交臂,永远地离开了热爱的校园,永远无法走上那一条五彩斑斓的人生大道时,就觉得不能放弃,还应该努力改变这种局面。
困难是暂时的,希望在前方,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也许突破这一道障碍,希望之光就会光芒万丈。
妹妹正值青春期,做事不考虑后果,自己不能跟着她犯糊涂,糊涂一时,会遗憾一世。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白斌被屋门的响动惊醒了,以为是家里进来了人,急忙坐起,心想自己睡前插上门栓了,怎么会有人进来呢?
略待片刻,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穿衣下炕,到了外屋,看到西房的门开着,走了进去,月光透过窗帘倾泻进屋里,他看到白真房间的门也开着;窗口下的白双睡得正熟,被子蹬到了床下。
白斌过去给弟弟盖好被子,走进妹妹的房间,拉亮灯,床上的蚊帐里空空如也。
吃了一惊,忙跑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