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无奈地叹口气:“好吧,不管他了,人们爱咋说咋说去吧。”
郑建强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正好我要去市里办年货,借你的车用用。”
“你想过过瘾,就随便开吧,爱往哪开往哪开,年货不用办了,今天街上一定往死挤呢,东西也都涨价了。”白斌说着,回身指了指凉房,“年货我备足了,肉和菜都有,菜都放不住了,放在家里坏得快,放在凉房全冻了,抓紧吃吧。”
“那我多少也得买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往年都是在你家过年,今年在我家过吧,也省得搬我爸。”白斌建议道,“你那也不是新房了,也不用过年守着了。”
“好吧。”郑建强拉开车门,“那我开上到油路上跑几趟。”
“去吧,中午过来吃饭,咱俩喝点,好久不见你了。”
“好嘞!”
郑建强答应了一声,钻进车里,车咻地一下就开走了,在土路上荡起一片黄土,把车包裹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
看着崭新的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得几乎要弹跳起来时,白斌莫名觉得一阵心疼,这家伙就是个猛张飞,过那么深的坑都不减速。
白斌开车虽然也快,但比起老司机郑建强来说,还是差着一个等级。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白斌特别钟爱这款车,仿佛它就是他的情人似的,走不平的路时,他总是格外留意,提前降低车速,选择相对平坦的地方走,以免蹭到底盘。
郑建强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本来开车就快,今天似乎比平时更快。
白斌自失地笑了,自己真是越来越小气了,郑哥是老司机,肯定比他更懂车。
……
腊月三十,天还没完全亮,白斌就去给母亲上了坟。
在母亲坟头,他独坐良久,他本来有许多话想对母亲讲,比如家里的各种变化,父亲的变化,可千言万语流到嘴边时,却连一句也说不出来。
望着坟滩上在寒风中瑟缩的枯草,白斌只感人生无奈,岁月无常。
人活一世,贫穷也好,富贵也罢,最终不过是一具枯骨,从娘胎里来,到空气中去,从这点上讲,老天倒是很公平。
然后又去了市区的墓园,给周密上了坟。
对于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白斌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像个女人似的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首先他向周密表达了歉意,他的见义勇为奖还是没有申请下来。
接着讲了今年的情况,自家的情况,周家的情况。
最后说:“周哥,世人都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是非,你在那边,眼睛一定洞若观火,如果你和我一样,觉得若愚找的那个对象有问题,就给我托个梦吧,我努力阻止他们在一起,就像我姐和郑哥一样,当初我应该坚持己见,不让他们在一起,事实上,我感觉得到,他们并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