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机械性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祁淼把他按在沙发上,剪开已经被血染透了的纱布,手上一点都没留情,“很晚了,别再给我惹事了。”
听见她这句话,沈清河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泪却仍是流个不停。
为了防止他乱动,再把伤口弄崩开,祁淼特意加固了下包扎,完事儿之后她觉得口渴,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水。
沈清河的反应十分剧烈,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抓着她的手,眼泪更汹涌了,委屈得泣不成声,“不要走,好不好……”
好烦。
看来一耳光还是没有打醒他。
祁淼快要抓狂了。
“别哭了!”她抽了两张纸巾,一下子呼在沈清河的脸上,顺带还盖住了显眼的巴掌印,“我要睡主卧,你去收拾吧。”
折腾了这么久,再精神的人也会累的。
虽然很凶,但好歹祁淼向沈清河传递了一个信号——她不走,今晚会留宿。
沈清河吸了吸鼻子,“好。”
他将主卧的床单被罩都换成了新的,还点上了具有安神功效的香薰蜡烛,收拾好之后就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淼后面,连她去刷牙都寸步不离的,生怕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
沈清河只是跟着,并不会出声打扰到祁淼,甚至还帮她挤了牙膏。
刷完牙,祁淼走到主卧的门口,他很有分寸地在门外止步。
祁淼上下打量了一边沈清河,他脸上的巴掌印有些肿,眼睛哭得都红了,还带着泪光,脸色苍白如纸,可怜巴巴的,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惨兮兮模样。
她似是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清河的头顶,“好好调整一下情绪,拿点冰块敷下脸。”
他的眼睛蓦得就亮了,身上的颓然和沮丧全然如雨后乌云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疯狗最是好哄。
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只祁淼的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就能让他高兴得把自己的命都献上。
“乖宝,我……”
“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查清是谁派来的雇佣兵,和康一诺身上的红痕。”祁淼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我信你,晚安。”
她说完便把门关上了,将沈清河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我就在隔壁……”沈清河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贴着门说道,“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去找我,晚安,宝宝。”
他轻轻碰了下脸上被打的地方,即使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火辣辣的疼。
沈清河记得祁淼的叮嘱,美滋滋地去厨房找冰块,一路上甚至还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