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不送。”
宣平侯夫人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从未被人如此下过脸面,当即转身离开。
兰浩庭同沐尘拱拱手,说了声“再会”就跟随着母亲走出了院落。
“怎么样,沐神医可答应为侯爷诊治?”
见他们走了出来,白父赶忙上前询问,却见兰浩庭失落地摇了摇头。
“沽名钓誉之徒。”
宣平侯夫人嘲讽了一句就率先上了马车。
兰浩庭临上马前将一名小厮叫到身前,吩咐道:
“你留在这里,稍后打听一下沐神医是否答应为白家的人诊治。”
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白倾辞身上。白色的帷帽下,她的身姿如细柳般单薄,却又清丽似仙。
“该咱们进去了。”
姚氏点点头,忐忑不安地扶着女儿走进院中。
院内陈设简单而又别致,刚走进去便能闻到袅袅药香。
进了堂内,绕过一展青色雕花屏风,白倾辞终于看见了这位远近闻名的沐神医。
与设想的白胡子老头不同,这位沐神医貌似刚过而立之年。
他淡定从容地坐在那里,目光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让人心生敬畏。
“先天不足之症,没有兴趣,你们走吧。”
白倾辞还未摘帷帽,他便能从她的步伐和呼吸声中推断她的病情,众人听后着实心惊。
见识了他的医术,姚氏躬身上前,恳切道:
“我的女儿打小受病痛折磨,从未舒心地过上一天,还请神医怜悯!”
沐尘目光清冷,并无半点儿怜惜之意,他厌烦世间所有的官宦人家,薄唇轻启:
“本人侥幸学得一点儿医术却无半分医德,治与不治全凭心情。白知府,请便吧。”
想起方才那位背着母亲治病的男子,白倾辞发觉这位沐神医倒挺能自黑的。
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人不由地产生敬仰之情。
除了为了治疗原主的疾病,这样的人,白倾辞还是很有兴趣接触一下的。
“爹娘,你们先出去吧,女儿有话想单独同沐神医说。”
白父点了点头。眼下,他们夫妇也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劝说沐神医,倒不如放手让女儿自己试上一试。
待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白倾辞将准备好的棋谱放到桌面上,摘下帷帽粲然一笑。
“下盘棋如何?”
沐尘扫了一眼面前的棋谱,进退皆是死局,找不出一丝生机。
他将旁边匣子里的棋子拿了出来,递给白倾辞,伸手示意道:
“你先请。”
他猜测,面前的姑娘大概是从哪里寻找来这么一个古怪的棋局,想要以此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只是,不知她是否真有本事让自己随她入了棋局。
顷刻间,白倾辞执起一枚黑子放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看到这步棋,沐尘先是惊异,随后豁然开朗,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枚白棋与之对弈。
你来我往,待一局结束后,沐尘虽然输了,但依旧觉得酣畅淋漓。
沐尘此时才抬头,真正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姑娘。
明明刚刚及笄的年岁,饱受病痛折磨不能远游,却有着一颗经历世间百态的玲珑心。
甚是有趣。
“姑娘本应该是翱翔九天的凤,不应该被病痛禁锢在庭院方寸之间。
你的病,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