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真打不过你,但她可以自己滑一跤装作掉水里,到时候你救还是不救?你救她,你自己可能会没命;不救她,你就得担一个欺负残害同志的污名!”
娘俩交替着来,一声接一声,
这阵仗,让刚刚唯一的一个同盟也放下了勺子,小东西滴溜着眼珠子看她,看就看,还噙着饭咧嘴笑,
那夸张的,想硬说他不是笑话人,都对不起他。
就宁宁一个好人,夹了一筷子辣炒咸榨菜丝放她碗边儿,以示安慰,
不过,那又辣又咸的,还真是她此刻境遇的真实写照。
麻苏月在心里呐喊:
老太太哦,您老能不能别这么夸张?我手上不过就是几个口子而已,哪能用沟来形容?另外,在您眼里,我怎么就像是个没用的好战分子呢?
还有蓝姐姐,您不一向是至真至纯的吗?什么时候也懂阴谋论了?
又想说,我水性很好,我能保证不出那种意外……
但在几双高功率眼睛的注视下,她没敢吭声,默默低头,舀了一勺稀饭送进嘴里,
稀饭是用玉米碴子熬得,原来觉得香滑浓稠,今天只觉得玉米碴子塞牙缝,
无他,是因为关某人在用掺了玉米碴子的眼神看她,扎扎沙沙的,难受!
咬着汤匙,偏头,与他对视,想傻笑一下缓解缓解,突然发现这人已经把筷子搁了,碗也推到一边儿去了,
准备上大课啊这是!
完了,玉米碴子粥都喝不成了——
麻苏月自觉,放下汤匙,坐正,先向着上首和对面主动承认错误:“爸、妈、大姐、姐夫,是我鲁莽了,我以后绝对不独自冒险!”
再转向旁侧,“关豫——”
关豫只说了两个字:吃饭,
然后他自己不吃,看着别人吃,
这怎么能吃的下去哦?!
麻苏月磨磨蹭蹭把半碗掺了眼珠子的玉米碴子粥喝掉,
想收拾桌子,老太太摆手;
想去送碗,宁宁接了过去;
想看孩子,小东西跟他爹走了……
得,注定了难逃第三训,
乖乖跟关豫回屋——
关豫个不讲究的,进屋就把房门给反锁了,然后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到她屁股上啪啪给了两巴掌,
麻苏月:“……”
怎么都没想到此一训是如此开始的,
就想踢人、咬人,
但被人禁锢住了,未能成行,
主要也是太丢人,没脸抬头。
将人抱到里间,按到椅子上坐好,关豫开始了他的床前教妻,肃肃然,跟块烂石头似的,一点情面不讲,
他说:“上个月,姐夫单位一个负责管理实验室数据的技术员,被人推到化粪池里淹死了,后来被查实是特务干的;
上上个月,南市日报的一名摄影记者,被人捅死在了钟山,也是敌人干的;
上年元旦,东省荣县入海口聚歼了一伙窜反敌,人数高达两百多人,武器精良……
麻小月,你想干什么?想吓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