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公耸肩,“我管不了它。”
“你!”
吉吉抓狂,正欲再说,就见小狐狸几步从树上跳了下来,向他跑来,然后当着他的面,又叼走了一块贡品。
它动作灵活,像个泥鳅,吉吉想抓也抓不到,去瞪它的主人,又是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吉吉气疯,今日非要追上这只狐狸不可!
狐狸在前面跑,吉吉在后面追,树上的人嘴角带笑,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追逐战。
天是蓝的,风是暖的,洒在身上的阳光是淡淡的金黄,如那年初秋的麦子,如他身上浸玉藏香的玉兰花枝干。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吉吉眼睫微颤,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从他身后靠近,冰凉的触感抚上他的脸,为他擦去脸上泪痕。
“怎么哭了?”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冰冰凉凉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
一只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肩头一沉,祥祥枕在他的肩头,偏头看他。
“如果是为我哭的该多好……”
胸膛贴着后背,两颗心脏离得极近,蛊虫隐隐作祟,心脏处传来细微的疼痛,如一根小针,轻轻地扎了一下又一下。
祥祥又看了他一会,松开了手,身子向后退去。
“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吉吉掀起眼皮,注视着镜中站在他身后的人,他还在望着他,即使只能看着他的后脑勺。
那双眼睛,那双他第一次见,就觉得凉薄的眼睛,现在还是凉薄的,只是里面多了很多别的东西。
他看不懂,也不想懂。
纸人开始剥离,茧房从外至内,层层崩塌。
“我不想遇见你。”吉吉听见自己说。
“嗯。”
“也不该遇见你。”
“嗯。”
“我……”
茧房破碎,纸人漫天飞舞。
吉吉转过身,抬眸注视着祥祥的眼睛,迟迟没有再开口,然后他看见祥祥扯动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就像最初那样。
浅浅的笑,弯弯的眉眼,阴阴柔柔,带着淡淡的疏离。
吉吉神色微动,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瞬间,骤然握紧,冲了出去。
噗——
剑尖刺穿衣衫,血红的剑刃从后背冒出,三尺长剑,几乎全部没入,握着剑柄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微微颤抖。
祥祥向后趔趄两步,堪堪站稳,一只手护住冲入他怀中的吉吉。
他低头看着吉吉,嘴角溢出一丝血,轻声道:“小心。”
纸人缓缓落下,如漫天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