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远处,沉闷的撞击声不时传来,隐隐约约,让人不由担忧,金陵的城门会不会就在下一次撞击中破开。
祥祥盯着吉吉,咬牙切齿,“你们每个人,为什么都不能好好听话!”
“他是!”他指着笑风生。
又指向他,“你也是!”
他大步向他走来,踩过卷轴,伸手去抓他,却抓了个空。
吉吉向后退了一大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同时拔出了手中剑,“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师兄。”
祥祥偏头盯着他,忽得笑了出来,咬牙道:“好,你们一个个都相亲相爱,在这里沉溺至死吧!”
话音未落,无数纸人自他身后飞出,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向吉吉冲了过去。
吉吉一边躲闪,一边挥剑斩去无法躲开的纸人。
狰狞的面孔在剑下四分五裂,密密麻麻的白色蝗虫忽然撕开一个裂口,铜镜现身,金光大绽,映出吉吉微眯的双眼。
下一瞬间,镜中又出现了一个人,藏在他的身后。
吉吉反脚一踹,绵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咯噔,偏转的身子落下,目至身后,果然是个纸人。
雪白纸花漫天飞舞,绕他飞行,将他团团围住,范围极速缩小,待只留一人空间,纸人啪嗒嗒交错堆叠,不多时,就形成了一个中空的椭圆体。
吉吉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交叠的纸人,连透气的缝隙都没有,真如茧房一般。
他握紧了手中剑,目光不得不落到茧房中,唯一跟他作伴的东西——那只悬浮空中,散发着淡淡金紫光芒的铜镜上。
铜镜上映出他的面容,片刻后,如水波荡漾,铜镜中的景象换了样,竟是他第一次跟祥祥相遇时的情景。
当时他为了所谓的采集奇遇,到处拜天拜地,还跑到中原的麦田,给天地敬茶,放贡品,口中念念有词,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他心中羞恼,闻声看去,见高树之上,一人斜躺在树干上,单手撑着头,俯视着他,一脸看好戏的欠揍表情。
他没穿校服,也没拿武器,一时看不出是哪个门派。
吉吉瞪他一眼,没管他,继续“做法”。
但没多久,那人又笑了起来。
本就不顺,这下,吉吉彻底忍不了了,转身叉腰,指着他,气道:“你!笑什么笑!”
对方似乎没意料到他会这么生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翻身坐了起来。
他挡住了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光斑,阳光落到薄如蝉翼的浸玉藏香深紫外衫上,期间花纹若隐若现,影影绰绰如同树荫。
光被困在了他身上。
那双漆黑的眼睛,垂落胸前的一缕墨发,都透着一种淡淡的温凉。
越往深处看,越是惊心的凉薄,不能跟他深交,吉吉心想。
突然,一只火红的狐狸从他肩头冒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糕点。
一大一小,两对漆黑的眼珠盯着他,竟有些可爱。
“啊!”吉吉后知后觉,猛地指向狐狸,“我的贡品!”
小狐狸嗖的一下从那人肩头消失,又出现在他身侧,坐在树干上,看着吉吉,几下将口中叼着的糕点吞吃入腹,吃完舔舔嘴巴,似乎意犹未尽。
“啊!!”吉吉要抓狂了,偏偏这小狐狸站得高,他一时抓不着,只能指着那人,骂道:“管管你的狐狸!”
他这才发现这人叫什么,土地公公?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