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稀,冷冽的寒风呼啸。
“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仗到底还打不打得完?”前哨营门前放哨的卫兵正大吐苦水。
“管他打得完打不完,反正咱们在这不就是享清福的?天天也没什么事,混着呗,也无性命之忧,总比在前线攻城卖命的强吧?”另一名哨卫说道。
虽然参与不到正面战场,军功和他们肯定是无缘了。
但好歹能活的好好地,粮饷照发啊。
前线的兄弟就算再有机会立功,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虎牢关攻防战旷日持久,每天都是尸山血海,都不知多少人倒下了。
“话是这么说啊,关键是这天冷的不像话,这岔路口三面冷风吹,一到夜里站岗能把人折磨死!”吐苦水的卫兵说着,又道:“哎,兄弟,我眯会儿,待会儿换你眯,实在是乏的睁不开眼了。”
“行行行!眯吧,两刻钟后叫你,轮着来!”
一刻钟后,营门前只剩下了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再也没了动静。
远处,上百双眼睛正借助月光,死死盯着营寨的动静。
营寨入口,除了在寨门前的两名卫兵,还有两侧的木台上各站了一名了望兵。
同时,营内的巡逻队也在绕营巡视,大概一刻钟可以绕上一圈。
“等巡逻队绕到背面,就动手!”吕布勾了勾手,叮嘱道:“于毒、白绕,门前两个打瞌睡的交给你们,了望台上的我来。”
于毒与白绕两兄弟当即摩拳擦掌,干这种事,简直是专业对口,轻车熟路。
他们两个悄悄朝前方摸去。
吕布则是取出两张大弓,仰躺在地上,左右脚分别抵开弓身,两手各拉一弦,神情严肃。
随着巡逻队远去,只听“嗖”的一声,两支箭同时飞射出去,正中了望台上的哨兵,穿过脖颈,倒了下去。
寨门前的卫兵听到轻微动静,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不待来得及反应,就被左右摸来的于毒、白绕给抹了脖子。
“这可是一百步开外……夜色之下,温侯您还能如此精准无误。”高顺冷凝的面庞不由愣了下,世人皆知温侯勇略无双,却鲜有人知道他的射技同样天下一流。
高顺虽然也知道吕布射箭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
“区区一百步,何值夸耀?纵是一百五十步,醉酒之下,本侯仍然能够精准无误。”吕布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挥手道:“伯平,你带着两队弟兄去营地后方拦截,绝不能放跑任何一人!”
“其他人,随本侯杀进去!记住,缄默其口,不准喊打喊杀!每组人一个帐篷,脖子抹干净再去下一个,尽量不要制造出大的动静,下手要狠!一击致命!”
“诺!”高顺领命而去。
下一刻,陷阵营勇士悄悄摸进了前哨营地内部,展开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血腥屠杀。
吕布则是带着于毒、白绕与一组陷阵营勇士直朝最大的帐篷摸去。
那里不同于别处,帐内仍是灯火通明。
必然是敌方主将所在之地。
大帐之内。
麴义正用手抵着下颌发呆,思考着以后要怎么弄死韩馥。
这时手下突然进来,询问道:“将军,我们先登营的弟兄真的不用去接哨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让其他人心生不满?”
麴义冷哼道:“接哨?接个屁!把老子扔到这鬼地方,老子没给他找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让我的先登营给他站岗放哨?不可能!”
“天亮之后,就通知先登营的弟兄,在这,就只管做好两件事,吃好睡好!”
自从进入前哨营驻守,麴义就刻意把先登营的住所安排到了营地的最后方,与前哨营的本部将士划开,泾渭分明。
“可是将军,前哨营的陈校尉,此刻就在帐外等候呢,他想找将军讨个说法……”
“哦?敢找我麴义讨说法?胆子够大啊!他说什么了?”
“陈校尉说,既然麴义将军来到这里,那就应该一视同仁,大家都是袍泽,承担的任务也是一样的,应该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只给前哨营的兄弟安排哨位,咱们的人躲在后面睡大觉。”
麴义听完顿时大怒,冷喝道:“让他进来!让他当着本将军的面儿再讲一遍!”
话音刚落,一员体型魁梧的大汉便闯了进来,正是前哨营校尉陈魁,他脸色难看道:“麴义将军!您这般独断专行,会引发军中矛盾的!您就不怕韩府君与袁盟主得知之后,怪罪下来?”
“下官想了大半夜,那是夜不能寐!息烛前,还有弟兄给我说这件事,大家伙是有意见的!”
麴义腾的站起身来,指着陈魁骂道:“你威胁本将军?你还拿韩馥那个废物威胁本将军!”
“本将军告诉你,别自讨没趣!不然你信不信本将军做了你!”
陈魁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冷笑道:“麴义将军,我敬你勉强算个人物,又是安排来共事的盟军,所以才与你好言相商,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真以为我前哨营是好欺负的?以为我陈魁是泥巴捏的?!”
“若是两军当真火并,看看究竟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麴义满腹怨气怒火,本来就被韩馥整的吃了个哑巴亏,无处发泄,现在又被这个校尉给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