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变得越来越窄,寒冷与火热交织,汗水刺痛伤口。
我咬紧了牙关,紧紧拥着玄暝,手指扣进了破旧的绷带边缘。
而玄暝松开了捂着我的那只手,对我说:“不要压抑,痛就喊出来。”
“我在这里。”他说。
我的手掌摸到他身上的伤痕,那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的,绵延不断的……
堆积如山的痛苦轰然崩塌,情绪的洪流找到了发泄口,汗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衫,混合着伤口开裂流出的血,在晶莹的玄冰之上缓缓流淌……
头发挽不住发簪,散乱的长发被汗水浸透,我哭到筋疲力竭,缩在玄暝的怀抱中颤抖。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抚平我的情绪,直到我镇定下来。
我枕在他的臂弯,盯着他的胸口,看着锁骨上的一道细小伤口,慢慢止血……愈合……结疤。
玄暝的手缓慢地摩挲我的头发,向我解释:“我在不周山受了伤,险些被拉进归墟。”
他将我揽入怀中,贴近心口,带着歉意道:“所以没能回应你,也没能及时保护你。”
我就近拖来一件衣服擦了下鼻涕,问他:“归墟是什么?”
玄暝答:“是神鬼之死地,灵魂湮灭之处。”
“那地方听起来,有点可怕。”我回道。
这破衣服擦不干净,拖泥带水的,不小心蹭到了玄暝身上。
我顿时有些忐忑,而玄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帕,不动声色地塞到了我手里,面不改色道:“确实,一入归墟,再无牵挂,于我而言,那是永无止境的寂寞。“
我撑起脑袋,擤了把鼻涕,然后开始打量他的身体。
这具身体满是新伤加旧伤,一直未能痊愈。
我甚是心疼,帮他吹了吹脖子上的那道伤。同时顺手把他身上的鼻涕给抹了。
他脖颈处的这道伤深可见骨,鲜血不时渗出,迟迟没有愈合。
我一直小心避着,不敢触碰。
这伤若是再深一点,估计玄暝就头点地了。
我正盯着那道伤口想事,玄暝忽然抬起头贴近我,咬起耳朵来:“可是看不够?”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无大碍了。
我捂着麻酥酥的耳朵迅速闪开,斥责道:“不正经。”
“我没事。”他忽然坐起来,伸开手向我展示了一番:“你看,都是些皮外伤。而且你刚刚也都——”
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能过审的话来。
他眨着眼睛,看起来非常天然无害。
酥麻的感觉游走到手上,我立即缩回了回来,下意识指了下他胸口的绷带,问道:“那这个呢?”
玄暝垂眼一瞬,随即伸手理顺我的头发,举手之间便绾了个髻。然后微笑道:“陈年积病,无大碍。”
……
他不想提起,我也就不刨根问底了。于是换了个问题:“既然归墟如此可怕,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归墟之门尚未打开,而且……”他看着我,含情脉脉:“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顿时满脸通红,怕他看见又要取笑我,于是背过身继续问道:“这么说,你被卡在门里了?”
玄暝动作凝滞了一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