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跪在雨里,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周围有一圈红红的血水,身后坐着两个轮流看守的人,正打着哈欠跟小鱼说话。
“我说你也是倒霉,管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做什么?连累你。”
“就是,你看看,这下咱想帮也帮不了,你啊,唉。”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冲出去,他只是站在那一条门缝后,同他对立。
久久地看着他。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忤逆过馆主的话,甚至有些积极,总是带着讨喜的笑,灿烂又开朗,说话也讨喜,馆主心情好,也赏了不少东西给他。
但有时他也会厌烦,于是那些时候,他就会被关在最讨厌的虫室里。
里面有很多的虫子,他很讨厌。
因为馆主有训练他去接触这些东西,说花魁就要有旁人没有的本领,就要有特点,就要够本钱。
他讨厌那样的时候。
但是每次小鱼都会在他撑不住的时候,及时赶来,一次又一次,捂住他的眼睛,将那些爬过来的虫全都弄死,或是赶走。
刚开始想过跑,但是年纪小。
后来大了一点,馆主给他们用药,他们更跑不了了。
一眨眼的时间,就长大了。
他快要到时间去接客了。
那天他提着一坛酒,敲开小鱼的门,弯起唇来:“走哇,陪我喝点儿?”
小鱼没说话,只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然后跟着他走。
那是馆里后院的石桌上,树上开着稠密的合欢花。
香味扑鼻。
有些糜烂的味道。
他连喝三杯,最后才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喝呀,怎么不喝?”
“小公子,喝多了会醉,不舒服。”
“不管那些,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他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又满上一杯。
那时他已经被馆主推出去打响了名头,所有人都很期待他的第一次,会被拍上多少金。
毕竟那几次人前的表演,已经让所有人都侧目了。
“我床底下有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如果有机会,你替我去看看塞外,我还没去过那里呢。”
“干干净净来,总要清清白白走才是。”那话说的极小声。
他不喜欢这里,这里人太多,他总是觉得像浮萍。
他想要自由,想要无拘无束。
没关系,也许很快就要实现了。
小鱼看了他很久,那天他其实醉得有些狠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温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上。
那人连摸都不敢摸。
“小公子,不会有事的。”那时的东语比他身量还要高挑些许,将人抱着放在床上,看着他良久,吻也不敢落下,只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脸。
从床底将那一盒子的财宝都抱了出来。
他听说有个魔头,坏得很,但只要有钱,且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让她出手。
而在上午,他刚好知道了对方的位置。
此刻距离拍卖只有三个时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