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年回答道:“太医说太子妃意外小产还受了寒,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好在及时被人救起,没伤到根基,只要好好调理一阵子,应该能恢复如初。”
这话让齐景彦高高提起的心猛然落了下来。
人没事就行。
至于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只能说跟他们夫妻俩没有缘分。
齐景彦用力吐出一口气,可心里却并没有变轻松,反而满腔怒火越发烧得旺了。
齐景朔,他敢肯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狗比干的!
又想到谢清漪虽然比原着里早出事了这么久,因此躲过了死劫,但这不代表齐景朔不会再次对她下手。还有小元宝,要不是谢清漪及时折回,发现不对,那小家伙这会儿很可能已经……
脑子里浮现小侄子总是故作老成,实际上却奶呼呼肉嘟嘟,看起来可爱得不行的包子脸,齐景彦深吸口气握紧双拳,不敢再想下去。
他身边的叶夷安也很愤怒,但敏锐地察觉到齐景彦愤怒之余似乎还有些焦灼不安后,她便在一瞬怔愣后,反握住了他的手,缓下声音安慰道:“太子殿下既然能派陆统领亲自前来接你,想必东宫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你别太担心。”
陆年也忙道:“是,虽然那个行凶的奶娘一口咬定是不满太子妃平日里的苛待,才会一时冲动对小皇孙下手,但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太子殿下也以铁血手腕将整个东宫都清洗了一遍,皇后娘娘还把太子妃和小皇孙都接进了宫里暂住,所以东宫已恢复平静。如今太子殿下还担心的,只有殿下这边了。”
齐景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有人敢对他最为珍视的妻儿下手,他震怒过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虽然眼下时间还短,没出具体结果,但也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他会让所有和此事有关的人,都付出沉重的代价。
齐景彦想着便宜三哥的性子,感受着叶夷安掌心传来的温度,火烧似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能改变自己和叶夷安的命运,也一定能改变兄嫂和侄子的。
这么想着,他就抿唇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冲陆年点了一下头道:“你继续说。”
“是,”陆年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因着流言和太子妃小产的事,陛下这几日心情很差,加上身边某些小人的挑唆,便……有些迁怒于叶姑娘。”
最后这话,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齐景彦闻言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心中再次腾起火气。
他基本能已经猜到后面的事了。
叶夷安也是冷静道:“陛下觉得我是个影响魏王和晋王兄弟和睦的祸水,所以决定尽快另给我指一门亲事,好平息我和晋王殿下之间的流言。恰好这个时候,汝南王世子进京,陛下就挑中了他来接我这个烫手的山芋?”
陆年点头叹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但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挑中汝南王世子。”事已至此,愤怒已经无济于事,所以叶夷安虽然很想马上回京揪出始作俑者宰了他,但并未失去理智,她皱着眉头,眼神锐利地问道,“不管从哪方面看,汝南王世子都不是最适合我的人选,这里头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真着急把她打发了,随便从宗室里选个人就行,为什么偏偏选了汝南王世子?
要知道汝南王手握南境十万兵马多年,在南境扎根很深,过去曾是南境“土皇帝”一般的人物。虽然南境已经多年无战事,他这个汝南王在大周的分量,没有同样手握重兵,且多年来一直屡立战功,声名显赫的镇国公重,这些年皇帝也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削减他对南境几州的控制,并在前段时间成功与他“杯酒释兵权”,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但权力的交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汝南王是不是真心愿意交出手中兵权也未可知。
皇帝把她指婚给汝南王世子,就不怕汝南王心有不满,利用这门亲事联合镇国公一起反了他吗?
当然她爹不可能造反。
可就算皇帝相信她爹和汝南王,或是心里有其他考量,这门亲事还是太过复杂了,尤其对皇帝来说,怎么想都是弊大于利。所以叶夷安一听就知道,这里头必定还有内情。
只是她没想到,陆年的回答竟然是:“这门亲事是汝南王世子亲自向陛下求来的。”
顿时错愕不已的叶夷安:“……什么?”
齐云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一求,皇帝就答应了???
齐景彦也一整个愣住了。
什么鬼?齐云津不是原着男二吗?他一个应该对原着女主痴心不改的大情种,为什么跑来跟他这个炮灰抢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