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急眼了,两条腿夹住凳子,说道:“哎哎哎,婶子你讲不讲理?廖老大夫本来就不坐堂了,今日突然坐堂,那肯定是谁先到先看呀,你你你……”
廖老大夫把手中墨条一放,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嘴里淡定地说:“好好打,赢了的去衙门,输了的正好现时抓药。六宝,跌打损伤药酒准备好。”
“是。”六宝果真从柜台下搬出一个酒坛子,“还有大半坛子,一斤药酒一两六钱银子。”
回春堂的大堂里哄堂大笑。
妇人本来骂咧几句,见廖老大夫认真地看书,理也不理他们,手下的劲儿松了些。
跟在他们后面的柳老头提醒他们:“你们可以了啊,若是廖老大夫看不过眼,给他徒儿授课去,以后再不坐诊,看你们还抢个屁。”
中年妇人和年轻人的脸色霎时就不好了。
中年妇人的手松开了小伙子的衣领,不太情愿说道:“这回就让了你,再有下回,看我不把你拎出去。”
小伙子得了便宜也好说话:“谢婶子,廖老大夫一出手,说不定我这辈子都不用再来了。”
廖老大夫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但还是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小伙子的脉搏上。
回春堂后院,许月季跟在五宝身边,一边帮忙,一边听五宝叔教不同药材的不同晾晒方法。
“大多数的药材都是用日晒,日晒要时常翻动,保证晒得均匀。”
“有些药材只能阴干,要将药材放置屋内或棚子的阴凉处,慢慢阴干。阴雨天气或一些易走油、变色的药材,如枣仁、柏子仁、知母、苦杏仁、党参、天冬等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川芎、泽泻、桔梗这一类药材大多用烘干,烘的时候,要……”
许月季用自己小脑瓜子拼命地记着这些最基本的中医知识。
要是有录音笔就好了,先把全部内容录下来,晚上回去再慢慢整理。
没有录音笔给她一支钢笔、圆珠笔,哪怕是支铅笔也好,她也能把重点知识速记下来。
把今日要晒的药材都晾晒好后,五宝叔还带她参观并介绍了药材库房和烘药房。
午饭是在回春堂吃的,做饭的是五宝叔。
吃完第一口,许月季就知道为什么师父身强体壮的为什么就把回春堂交给师兄了。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廖府色香俱全、美味可口的早饭和惨不忍睹、难以下咽的午饭自由切换的,还能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了下来。
许月季不会做饭菜,也不挑食,学校和医院饭堂的饭菜她从没有嫌弃过。
但是五宝叔做的菜,真的是连饭堂都不如啊。
菜不好吃,她就少夹些,白米饭还是有白米的香味的,多吃一碗米饭就饿不着了。
一顿饭下来,桌上三个菜都还剩了三分之二。
廖家从不浪费粮食。
往日里,剩下的菜都是廖当归在祖父和父亲的淫威下生生咽下去的。
今日剩得也太多了!
当归指了指菜碟子:“师姑,您多吃一些,以前我们都是一两个菜,今日五宝叔特地为您多做了一个菜,可别白费了五宝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