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遇到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孩童,廖老大夫也只是给点吃的、穿的,让人送到衙门。
这小姑娘生的漂亮,衣着是普通的素缎,身上全无金银翡翠玉等饰品,也不似是权贵人家的姑娘,怎么就入了廖老大夫的眼呢?
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在回春堂呆了快十年的人了,他也清楚老太爷的脾气秉性,绝不是贫贱能移,威武能屈的人。
或者是,这个小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在他们无法置信又疑惑不解之时,另一句话直接震碎了他们的心肝。
“许月季,是我廖茵陈唯一的徒儿。”
许月季微微颔首,小嘴一张,笑着问好。
看诊台后,正眯着眼给一个妇人把脉的廖大夫沉着气,想无视父亲炫耀式的介绍。
不料,一句脆生生又甜糯糯的“师兄”,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酝酿出真诚的笑意:“父亲,师妹,你们来了。”
廖老大夫不理睬他,直接穿过大堂,带着许月季推开后门,进了后院。
回春堂的后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到处摆放着用条凳托着的苇席,苇席上晾晒着各种药材。
听到院里有脚步声,正在一个人头高的木架子后整理药材的五宝走出来,见是廖老大夫,带着传说中的女徒儿。
“老太爷,月季小姐。”五宝如常地躬身见礼。
廖老大夫点点头,说道:“这是五宝,回春堂的药材都是他负责采买、挑选以及处理的。”
许月季颔首低眉一句:“五宝叔。”
廖老大夫对五宝说:“这段时间,你带着她在后院处理药材。”
五宝从善如流:“是,老太爷。那就辛苦月季小姐了。”
许月季乖巧地说道:“月季先谢过五宝叔。”
廖老大夫说完就询问孙子当归的去处,得知当归去给东三巷寡居的张老婆子送药,才回了大堂。
廖老大夫过了古稀之年后,就很少亲自坐堂看诊了。
前几年,回春堂就基本交给了儿子廖大夫。
也就只有廖大夫遇到棘手的问题,或者有交情较深的亲友请了他,他才亲自出手。
今日却破天荒地坐在了大堂的另一张看诊台后,从抽屉里拿出了脉枕,然后开始研墨。
眼尖的年轻小伙子见此立马知道,廖老大夫要亲自出手了,立马从候诊区椅子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廖老大夫,麻烦您给我看看?”他自动自觉把手放在脉枕上。只是手还没放稳当就被另一个手推开了。
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提着他后颈的衣领,说道:“小伙子,我先来的,走开走开!”
“婶子,你眼神不好是吧?你本来是等廖大夫那边的。我是等廖老大夫这边的。”
“什么廖大夫、廖老大夫?我不管,反正我先来,就要我先看,谁也不能比我后来却比我先看!”
说着,她加大了手中的劲儿,竟然把小伙子从凳子上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