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发现浴室里面摆着拆过的的洗漱用品,她确信他们进来后,自己是第一个进浴室的。
难道不久前付迟年来这边住过?
谷瓷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会,穿着睡衣出来时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单独同床共枕。
“你先去睡吧,床单都是换洗过的。”
一番舟车劳顿后,付迟年扎在西裤里的衬衣已微微凌乱,他拿着睡衣,边解上衣纽扣边走进浴室。
与付迟年擦肩而过时,谷瓷的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她抬眸瞄到了男人性感的喉结。
谷瓷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这还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进付迟年的这个房间。
推开黑桃木门,凉爽的冷气伴着凛冽的松香扑面而来。
眼前是与客厅一致的中式风格,统一的黑桃木家具,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两米的大书桌。
书桌侧面也是近天花板高的大书架,很是符合付迟年沉稳的性子。
谷瓷走向大书柜,上面的书有的已微微发黄。
数学、科技、经济、建筑、语言、国学……
谷瓷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熟悉的只有那本《伊索寓言》,好吧,是个能治失眠的柜子。
付迟年果然是不爱拍照的人,谷瓷扫视了一圈,也没在房间里看到一张他的旧照。
突然,谷瓷在书架上方放旧报纸的那层看到一张黑白老照片,她踮起脚尖仔细一看。
照片上的人婉如清扬,香培玉琢,烟柳细眉下美目盼兮,标准的南城美人。
这应该就是付迟年的祖母了吧,神情间隐约有几分相似。
谷瓷记得,谷父曾说他的恩师顾老师一生扎根教育和公益,是个顶好的人。
她望着照片出了神,也不知道付迟年祖父祖母的爱情故事是怎样的。
付迟年洗澡很快,他推门进来时,谷瓷正踮着脚站在书柜前,重心隐约可见有些不稳。
“不是腰疼吗?怎么不系腰带?”
谷瓷闻声回过头,付迟年一身黑色绸面睡衣,长衣长裤和她一样的款式。
可胸前的纽扣松开了几颗,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
谷瓷想起上次她亲眼亲手感受到的紧实肌肉,脸颊不自觉微微发烫。
“忘带了,我好多了,也不是非要系腰带……”
“还不睡?”
见谷瓷站着不动,付迟年走向床的一侧关掉大灯,打开台灯,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
“噢,来了。”
谷瓷在床的另一侧轻轻躺下,双手放在小腹上,睡得笔直,是付迟年常用的睡姿。
她睁着眼睛悄悄打量起付迟年,暖色光影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洗过吹干的发丝柔顺的垂在额前。
见谷瓷躺下,付迟年关掉大灯。
黑暗中,谷瓷感到身上多了一层轻软的薄被,一只大手还特意帮她往上拉了拉。
谷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正当她以为下一步会做些什么的时候,男人的手收了回去,再没有任何动静。
没了,这就没了,就真只是盖被子?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小汤圆也不在,理应要发生些什么吧?
谷瓷静静等待,约莫十分钟后,付迟年均匀的呼吸传来。
谷瓷的心随着房间的温度凉了下去,这么香甜的美人躺在旁边,他居然不为所动?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嘛?
谷瓷越想越不得劲,最初僵硬的睡姿也泄下气来,她翻了几个身,又换了几个姿势还是睡不着。
难道起来去书架上挑本催眠曲?不行,会吵到付迟年,明天还要去项目现场。
还是数羊吧,谷瓷在心里一个个默念着,待她将羊数到两千零二十只,才含恨睡去。
*
翌日,谷瓷翻身往一旁摸去,却扑了个空,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一看已经9点了。
“我买了早餐回来,快去洗漱吧。”
付迟年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里,在他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愣在床上的谷瓷。
“好。”
谷瓷起身来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黑发凌乱的顶在头上,面色也因熬夜有些许暗沉,两只卧蚕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
可不嘛,躺着的时候就快两点了,她还不知道失眠了多久。
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生了娃的原因,大学时,谷瓷赶作业也熬过几次通宵,第二天皮肤依旧清透亮丽,更不会有黑眼圈。
因为每天涂身体乳,谷瓷习惯穿长衣长裤睡觉,以免弄脏床单。
谷瓷叹口气,镜子里的人一点女人味也没有,难怪付迟年没有兴致。
飞快洗漱完毕后,谷瓷走到客厅,准备拿行李箱里今天要穿的衣物。
“先吃早饭吧,不急,他们落地后直接去明园湾,还要两小时。”
付迟年坐在餐桌前,早餐已悉数摆好。
“噢,好。”
谷瓷坐在付迟年对面,发现是自己最爱的刘记蟹黄面。
“你去了古镇?”
南城古镇在旅游景区旁,驱车来回也要一小时,明园湾项目也在那边,付迟年居然早起去了一趟?
付迟年摇摇头,“刘记开加盟店了,现在南城中学外就有。”
“噢,真好!学弟学妹们有福了。”
谷瓷将刘记秘制辣椒酱倒进面里,这可是她上学那会的最爱。
以前去古镇需要坐一小时公交,再转旅游专线,为了吃上这口,每次放假她都会拉着谷源一起。
当然,付迟年也被迫去过几次。
谷瓷记得,第一次她卖力推荐,连老板娘都差点留下她做宣传大使,而付迟年只淡淡来了一句,“还好。”
谷瓷也不气馁,每次和付迟年去都要吃上一碗,吃完后,还非要采访其饭后感言。
她那时想,总有一次付迟年也会觉得好吃的吧。
“好吃吗?”
谷瓷再一次问对面的付迟年,男人碗里的面已见底。
“还行。”
谷瓷笑笑,“还行也是不错的评价呢。”
在谷父家吃饭时,谷父每每问起,付迟年都答“好吃!”
所以谷瓷满心期待的希望,自己分享的美食付迟年也觉得好吃。
这些天谷瓷才发现,刘姨做的饭明明远超谷父,付迟年最高评价也只是“还行”。
回想过去,她和付迟年约会去过的五星级餐厅,付迟年每每也只淡淡说一句“还行”。
思及此,谷瓷生出征服付迟年胃的欲望,她想再听一次“好吃!”
甚至是:“好好吃!”
驱车去明园湾的路上,谷瓷在网上收藏了一堆做菜教程,她想在回北城前,给付迟年做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