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薛姑娘笑话了。”
出了雅榭,左婉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似笑非笑的说。
薛容热络的挽了她的胳膊:
“都是天涯沦落人,我都被退婚了,有什么可笑话你的。”
左家的姑娘跟钱欣厉婷婷那样的世家女不一样,她品貌端方言行有度,从来不轻言他人是非。
但在外人眼里又多了一分清高自持,平日里也甚少与薛容这种名声的走动。
“呵!”
左婉莹轻笑出声。
“薛姑娘还真是坦荡,与我之前认为的不同。”
她以前听说薛容种种恶劣行径,以为是个比钱欣之流更不堪的恶女。
没想到此时见了她的狼狈,薛容并没有出言讥讽,反而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拿出来以作安慰。
“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草包莽女,惯会惹是生非,还闹的婆家受不了非要跟我退婚!”
薛容半开玩笑。
左婉莹羞赧了脸色。
“我并非……”
“好了,逗你玩儿的!”
薛容看她窘的满脸通红,打趣的说。
“其实这些传言也没错,以前的我,的确是这样的。”
想了想,薛容又自嘲。
“我倒是羡慕薛姑娘这份随性,不像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符合嫡女风范,伤心了都不知该跟谁诉说……”
兴许是感念她危难关头救了太子,左婉莹对这个性情直率的姑娘生不起半分戒心来。
“左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对我说说?”
薛容觉得眼前这个温婉的姑娘定是也有许多苦闷,就像前世的自己那样。
“其实太子他,以前不是这样……”
左婉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
“他虽身在高位,可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待人也总是温和有礼。
我和他,是年少的情谊,志趣相投,也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可自从前年他得了一场风寒,原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两年来汤药不停,可他的病情却每况愈下。”
左婉莹再度哽咽。
“我知他是不想连累我,可我不怕他连累,只要能时常伴他左右,即便是做不得长久夫妻,我也甘之如饴……”
“等等,你说太子这病,并不是从小就带着的?”
薛容却是诧异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样的症状,她怎么越听越是耳熟?
以前只听说太子从小体弱,她一直以为是先天不足之类的病症。
左婉莹苦涩的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从小体弱,比正常人更容易生病了些,可也没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也不知为何,两年前只一场小小的风寒,他这身体便每况愈下,吃多少汤药都无济于事……”
薛容深深吸了口气。
“左姑娘且放宽心,太子福泽深厚,说不定能峰回路转……”
等宴云廷处理完太子的事,来到花厅找她的时候,薛容已经吃完了午膳,正神情凝重的喝茶。
“可查出来了?”
她见宴云廷在对面坐下,这次倒没有赶人。
宴云廷沉着脸点了点头。
“有人趁大哥换衣服的时候,将一块浸了香料的帕子塞进他腰带之中,御医说那香料来自吐蕃,能让獒犬狂躁伤人。”
若不是薛容观察的仔细,这次就让行凶者糊弄过去了。
“可查出是谁主使?”
薛容听了并不惊讶。
“给皇兄换衣服的内侍,声称自己不小心将帕子落在太子的蟒袍里,可对上面浸了香料的事全不知情。
母后已经让人顺着这条线去浣衣局查探,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呵,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浣衣局的宫女畏罪自杀罢了。”
薛容不相信真能查出些什么。
宴云廷看她的表情有些好奇:
“你怀疑是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