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听魔女说过,幽主以一己之力封印地下岩浆,身体和元神也被灼伤,如今重伤昏迷不醒,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
沈溪咽了下口水,一步一步靠近由整块寒玉雕刻出的大床。
大床明明该是寒凉的,此刻却热腾腾的,整个寝殿的热意仿佛都来自于它……严格来说,是来自它上面的苍溟。
苍溟双眸紧闭,身上的伤口不断裂开愈合再裂开,过程触目惊心,看得沈溪直冒冷汗。
但她还是咬着牙走到床边,只为等会儿有人来搜时,可以到床边的窗帘下暂躲。
魔女告诉她,天书只给九幽皇室面子,要想脱离祭品的命运,要么成为皇室的女人,要么怀上他们的孩子,成为皇室血脉的母亲。
可她看着苍溟俊美的眉眼,尽管想活下去,却半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她自幼家教严苛,万做不出为了活命就委身与人的事来,更何况……眼前的人,只有一副人的皮囊,内里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沈溪想起那些长相奇特、还随时会变成兽类的九幽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门外有影子掠过,她连忙躲进窗帘,好在他们只是经过,并没有进来。
外头重新恢复安静,沈溪秀眉微蹙,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趁现在离开。九幽人个个都是怪物,如果她一直躲着,那找到她就是早晚的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寻一条生路。
沈溪做了决定,即便怕得要命,却还是颤巍巍往外跑,结果因为走得太急,一只脚绊在脚凳上,整个人朝昏睡的苍溟摔去。
“呀……”
她压抑地惊叫一声,紧接着就看见自己的衣袖被鲜血染红,苍溟本就灼热沸腾的伤口也愈发狰狞。沈溪被他高热的体温烫得颤了颤,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可胳膊却被突然攥住。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天地颠倒被摔在坚硬的床上,长了薄茧的手也扣住了她的脖子。
“哪来的奴才,也敢叨扰本座,”男人声音低哑沉郁,眼神一片死色,“当真不知死活。”
沈溪被掐得喘不过气,脸颊通红不断挣扎,苍溟看向她的脸,察觉到她身上生人的气息,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凡人?”
门外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停下了。
“确定是这里吗?”
“苍耳嗅到了她的气味,应该是这里没错。”
“得赶紧把她带回去才行,不能惊扰幽主养伤。”
外面的人叽叽喳喳,却没一个敢进来,即便他们以为苍溟还昏迷不醒,也依然畏惧他的存在。
苍溟看着床上快要窒息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原来是祭品,你倒是聪明,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
嘴上夸着聪明,可手指却渐渐缩紧。沈溪意识到他真的要杀自己,两只手竭尽全力去推他的胸膛,试图把他推开。
可惜她那点力气对面前的男人而言,只像是蜉蝣撼树,苍溟也冷笑一声,正要折断她的脖子,突然察觉到什么,手指顿时一松。
总算喘过气来的沈溪连忙从他身下逃走,一脸惊恐地躲到床角,却还不忘反驳:“我才没有那么寡廉鲜耻……”
他刚才的话,分明是把她当成为了活命不折手断的人。
苍溟扫了眼死到临头还在乎清白的女人,眉头微微挑起:“你辛苦潜入,难道不是为了向本座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