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蜷在冰冷的地面上,又一次做了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天前,自己去寺里烧香,回家的路上突然一阵阴风起,空旷的小路上转瞬出现十几人。
……不,那根本不是人,没有人长着犄角和鳞片,更不会长着硕大的驴蹄。他们是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妖怪,旁若无人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确定是她吗?”
“确定,生辰八字与天书要求的祭品吻合,小的已经确定过了。”
“那便是她了。”
奇形怪状的妖怪步步紧逼,她惊慌失措转身就逃,却被一股邪风卷起,随即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这般美貌,做祭品可惜了啊。”
……
沈溪猛地惊醒,入眼便是泛着幽光的石板地、漆黑的窗帘和鲜红如血又粗制滥造的桌椅,便知道自己还在九幽界的混沌宫。
九幽,意为地下最深处,这里并非人间,而是妖魔聚集的另一番天地。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这里十几日了。
这段时间里,除了她还有八个未满二十的姑娘被送来,基本都是凡人,有两个是九幽界的魔女,她们生得异常美貌,却一个长了尾巴,一个长了一寸长的尖牙。
相比一无所知的凡人女子,她们知道的事情更多,也因此更绝望。
“我们是天书选中的祭品,”长着尾巴的魔女哽咽道,“天书每隔二十年,就会公布一条生辰八字,九幽之主便按照八字寻找九个祭品进献。”
祭品要做什么?自然是去死。
用血和恐惧愉悦天书,再换天书庇佑九幽二十年。
沈溪亲眼看着一个个姑娘被带走,最后大殿内只剩她和另一个姑娘了。
“你真的不走?”沈溪又一次问她。
姑娘蜷成一团,抱着头不言不语,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和她一样,这位也是凡间来的。
最后一次祭祀在三个月后,到时候她与这姑娘要一同上祭坛。沈溪不愿等死,见姑娘不理自己,咬咬牙便不管她了。
已经是守卫换班的时间,门外的牛头人离开,薄薄的窗户上没有出现新的人影。新的守卫还有半刻钟才到,此刻是唯一逃离的机会。
沈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止不住地发抖。但她顾不上害怕,趁这个机会推开殿门,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拼命往外跑,刚跑到门外,就听到刚才还默不作声的姑娘突然尖叫:“有人跑了!祭品跑了!”
沈溪心下一惊,幽深昏暗的天空突然响起激烈的嘶鸣,一时间脚步声错杂,整个混沌宫都全部戒严,出宫的关卡增派守卫,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抓到她。
沈溪慌不择路,只能被迫往反方向跑,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她并未发现身后追兵的动静越来越小,四周也越来越静。
当前房被一座恢弘的寝殿拦住,身后是追兵嘈杂的脚步声,沈溪急得快要哭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屋内没人?
她跌坐在地上,下一瞬抬起头,便看到床上有一道身影,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明明是初春,寝殿内却热意蒸腾,仿佛到了酷暑。
沈溪鼻尖沁着汗,轻轻嗅了一下空气中的血腥味,再看远处沉睡的男人,渐渐猜到了他的身份——
是被九幽奉为战神的幽主,苍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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