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司农寺。
“溪水将桥不复回,小舟犹倚短篱开。”[1]
“溪水经过小桥后不再流回,小船还得依靠着短篱撑开。”
崔寔手捧诗集,叹道:“万里公的诗写得真是好,回味无穷呐……”
有差役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大人,大理寺卿郅都大人到了。”
“大理寺?”崔寔心里一阵嘀咕,“大理寺找本官会有何事?”
这也不怪他如此反应,大理寺向来被视为陛下的鹰犬,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军侯贵爵们倒在了他们的手中,尤其是这个郅都,新到任便几乎把六部堂官都翻新了一遍,令人发怵啊。
“去请郅大人来吧!”
“是!”
差役下去了,崔寔将手中的诗集放到了桌案公文之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拿出来,弯腰藏到了地上铺着的桌垫之下,而后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官服,这才面带微笑,走下堂去。
“崔大人,叨扰了!”
“说得哪里话?郅大人来,欢迎之至啊!”
“来人,为郅大人奉茶!”
“不必了,”郅都说道,“来这是有要事,一会儿便走,就不必劳烦大人了!”
“哦?郅大人来是为了何事?”崔寔好奇道。
郅都亮出了程宜箐所给的令牌,“奉皇后娘娘令,有些话想问崔大人,还望尽言!”
“下官一定知无不言!”崔寔当即就想跪下了,被郅都拦住了。
“无须如此,无须如此……”郅都说道,“只是例行问一问情况而已。”
崔寔这才放下心来。
“渭河转运使珲瑊,大人可有印象?”郅都说道,“我需要看一看他的档案。”
“珲瑊……”崔寔沉声思索起来,“想起来了,是施家的那个女婿吧?”
“施家?”郅都问道,“是关中道盐铁转运使施烺施大人的那个施家?”
“是了……”崔寔笑道,“关中哪还有什么别的施家,就是此人了!”
“这我倒是真没想到……”郅都说道,“还请大人为我详细说说。”
“敢不从命!”
崔寔又吩咐旁边的差役道:“去,把司功曹的林主簿叫来,不,算了,还是直接去吏司库吧,让他记得带上钥匙!”
“是!”
“大人请!”
“一同……一同……”
两人边走边说。
“说起施家,也是个传奇了!十数年前,还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呢!”崔寔说道,“当年姜国公行新政,盐运业由官营改为私营,施家便由此盘下了关中一部分的盐运业,成为一时巨富,但说起来也只是其中一家罢了,无论是当时的姜氏,还是冯家,都比他家要好,可后来姜氏失势,施家又攀上了韦氏,吃下了姜氏的盐运业,后来竟是把冯家也挤了出去,几乎垄断了关中的盐运,施家的家主也凭借着这个,做了关中道盐铁转运使,真成了天下巨富了。”
“竟是如此么?”郅都好奇道,“那这珲瑊不过是个寒门竖子,如何能入施家的眼呢?”
“普通的一个寒门子弟自然是不会入施家的眼,但是这珲瑊可是大业七年陛下首开恩科的进士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