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皱眉,忍着伸手去拿的冲动,继续净手:“堂堂内相大人,居然还有窥视信件的癖好,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是一些淫言乱语,本相不屑去看。”
沈清禾听的此,耳根发烫,脸亦红,羞愤的捏着帕子,将一团火气强压了下去,带着几分讽刺,道:“大人清高,不屑于此,只喜欢服侍太后,又怎能懂得人间真情?”
陆淮迟的眸色又冷几分,缓缓掀开桌上的暖炉铜盖,将那封信丢入炉内。
霎时,那封信件燃成灰烬,那朵梅花也在那红罗炭中枯萎,消失。
沈清禾看着这一幕,心口堵的难受。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一个画面重叠。
她好像看见他捏碎了她曾经求来的平安符,将它丢进火炉内。
“见豕负涂之人,又怎配真情二字?”
陆淮迟看着燃尽的书信,冷嘲。
见豕负涂……
沈清禾凄冷的勾唇。
他又有多干净?
“我已帮你回了信,告诉夏无谶,巳时过来一趟。”
闻言,她心一沉:“陆淮迟,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我希望你莫要把他牵扯进来。”
她担心陆淮迟设埋伏杀害夏无谶,沈府的禁卫军被他调换了,真正的禁卫军已经被他除掉,夏无谶若来此,定是凶多吉少。
“放心,我不会杀他,只是请他来赏雪而已,你不必紧张。”他站在那里,顶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眼底更是冰冷无温。
沈清禾抬眸,道:“那个女孩,我知道她的下落。”
陆淮迟眸光凝住:“说。”
“那好,放了我的孩儿,撤走你的人,我便告诉你。”
“你威胁我?”
“只许你挟他们做筹码,就不许我威胁你吗?”
沈清禾冷笑。
陆淮迟力道发重,几乎烙入她的骨头里。
她能感觉的出,他很在意那个女孩,更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
“不想知道吗?”她开始灵魂拷问。
“所以,沈丰年说的都是真的?”阴恻恻的眸带着兴师问罪般的愤慨。
“没错,都是真的,也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
陆淮迟看着她,锐目如刀,恨不得将她凌迟。
她扒掉羲禾身上的衣物换了钱,她让受伤的羲禾一丝不挂的躺在山崖下,最后连人与剑一并丢弃,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心口闷闷抽痛,发狠扣住她的下巴,咬着牙:“她在何处?说!”
沈清禾道:“放了云彻与阿拂,放了夏无谶,带着你的人,回萧国。”
她还是那句话,不卑不亢。
下巴被他滚烫的手掌灼的难受,像是被烙铁钳住一样。她一直不配合的挣脱,被他倏然的一松手,不稳的倒在地上。
陆淮迟站在她的旁边,居高临下的道:“沈清禾,你既知晓她的下落,不如带你同行,为我引路吧。”
夏无谶在关外埋伏人马置他于死地,她定是知晓的,如此迫切的希望她离开,无非就是盼他早死。
即便失忆,她对他的恨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陆淮迟只觉得可笑,她有什么资格恨她?
沈清禾匍匐在地,听了陆淮迟的话,不由拧着眉头。
她哪曾知晓那个女孩的下落,甚至根本不知晓那个女孩是谁,不过是让他交出云彻与阿拂临时编造的谎言,只想着待他交出,她随便说一个地点给他便是,哪曾想,他居然要求她带路。
果然,还是不好糊弄。
窗外,夏无谶带着几个随从踏雪而来。
沈清禾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好,我为你引路,你别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