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澄瑞堂的吕妈妈就亲自登了凭澜院的门。她进院门时,镖局的人正沈澜后院的箱子一箱一箱地往外抬。
院中麦冬几个得力的大丫鬟正不错眼地盯着他们干活儿,院里的人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没人注意到吕妈妈登门了。
直到吕妈妈在后院里的水杉树下找到坐在那里喝茶监工的沈澜,也就明白了凭澜院正在做什么。
吕妈妈当下心里一慌,快步朝树下走去。
“见过二小姐!”吕妈妈十分有礼的朝沈澜福了福身。
沈澜被她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还礼,“哎呀,吕妈妈怎么亲自登门了?可是祖母有何吩咐?”
“二小姐这就开始‘搬家’了?”吕婆子将“搬家”两个字咬得极重。
沈澜笑着说道:“澈哥儿昨日就开始去小苍兰山去上学了,城外路远,昨晚到家时天都黑了,直闹着累。我这想着赶快将庄子上都安顿好,好叫澈哥儿能安心进学不是!”
“可……即便是您和三少爷要搬去庄子上,也没必要将后罩房的东西都搬走吧?!难道二小姐是不打算回来了?”吕妈妈指着那一箱一箱从后罩房里抬出来的东西,心焦得不得了。
沈澜依旧笑着,可笑意却冷了下来,“吕妈妈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抬些东西出去,就不再是沈家的女儿了么?”
吕妈妈脸色一滞,赶忙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可您这般大张旗鼓地抬东西,叫外人看了该如何做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沈府是分了家了呢!”
吕妈妈话中有话地敲打沈澜。
沈澜面上笑意变淡,“分不分家的,我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岂轮得到我一个小辈置喙。”
吕妈妈脸上有些挂不住。沈澜是主子,她都不敢随便谈论分家的事,吕妈妈在侯府中再怎么有地位,终归是个奴婢,更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我今日往庄子上抬东西,怕扰了街坊四邻的清静,特地叫车马走的侯府后门。
我们姐弟搬去庄子上住,总得带些日常惯用的随身之物。
我在侯府向来是低调行事的人,也不想摆了县主出行的仪仗,太兴师动众。今日只是叫镖局帮着抬几个箱子,妈妈就嫌我大张旗鼓了么?”沈澜笑得温婉,话却让吕妈妈心寒,“难道妈妈觉得我们姐弟不配用这些东西?”
“这……”县主是圣上封的,出行应该有仪仗规制的。这些财务又都是邓氏留下给他们姐弟的。不管从哪边论,吕妈妈都不能指责沈澜的不是。
吕妈妈当即没了话,只得悻悻地回了澄瑞堂。
果不其然,太夫人听到吕妈妈禀报的消息当场气得砸了惯用的青花菊瓣纹茶盏。
有县主的身份压着,太夫人不好再插手管沈澜的事。大夫人杜氏却不如太夫人沉得住气,先一步急了眼,将沈澜要搬出府的箱笼,全部让后院管事婆子截在了后院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