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恨恨地咬牙，颇不甘心。
她今天与沈澜几次嘴上交锋都落了下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刘氏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也许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她不想恋战，计划鸣金收兵。
“既然你们姐弟两个没事，母亲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养，等养好身体，好同你大姐姐一起参加上巳节的莳花宴！”刘氏起身要走。
沈澜却吓了一跳，“莳花宴？”
“是啊！”刘氏以为沈澜听了她的话是高兴傻了，“怎么？你难道不想去？”
沈澜不解：“为何让我去莳花宴，那分明是宫里的娘娘们为了给皇子们挑选婚配对象的集会。那种场合，我去做什么？”
刘氏笑着嗔道：“你傻了不成。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去娘娘们面前露个脸啊。你是侯府适龄待嫁的嫡女，你大姐姐去得，你自然也去得。”
沈澜将身子倚进迎枕里，沉声道：“这种事，家里有大姐姐一个人去就够了。”
刘氏悠闲地在屋中踱了几步，看着桌上花瓶中供着的腊梅，背对沈澜笑道：“家里虽然对你大姐姐的事早有安排，但终归人算不如天算，将来她结局如何，还都未知。你与她同去，多一层保障不是更好？”
沈澜皱着眉头，心里十分抗拒，“嫁进皇室名声虽好听，日子却不见得比小门小户好过。当年太后在后宫也是几经沉浮才过上现在的日子，稍有不慎，不单会丢了性命，恐怕还会祸及族人。当今圣上春秋鼎盛，国本未立，将来朝廷里少不得要争吵一阵子。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别往跟前凑，离火坑远些才好。”
刘氏不以为然，转身瞧着沈澜抱怨道：“你这孩子话说得忒难听了些。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
眼下三个成年的皇子里，只有大皇子早就娶了皇妃，但他资质平庸，向来不得圣心。二皇子早夭，不算。三皇子和四皇子年岁相当，皆未成家。但圣上明显偏疼三皇子和他母亲丽妃。
即便将来做不成太子妃，无论嫁哪个，哪怕做个侧妃也是好的。将来回家省亲，连你祖母和伯父都要磕头行礼的。”
沈澜都要被刘氏的脑回路气笑了，“您这么安排，可经过祖母同意了？”
刘氏面露得意之色：“你祖母为了重振家门荣耀，什么都肯豁出去。她若是知道我这般安排，恐怕还要夸我想得周到呢！”
沈澜强打着精神同刘氏掰扯，“圣上绝不会允许两个皇妃都出自沈家。再者，私下议论皇家的事，若是传出去了咱们都得获罪。母亲还是把心思歇下吧。我的事，母亲虽操心，却也要经祖母和父亲点头才作数。”
刘氏的脸沉下来，冷笑了下，“计划赶不上变化。早早就筹划好的，最后也未必能如愿。到时候你真的能入了皇家的眼，你祖母和父亲又能说什么？你和浓姐儿，最后谁能有福气嫁进皇家，还真说不好呢。”
沈澜叹了口气，以刘氏这样的智商，龟缩在后宅安分度日就算了，偏偏野心勃勃地要出头。
沈澜不得不问，“祖母之前从未打算安排我与皇家联姻，也从不让我出席外面的宴会雅集，母亲可知道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他们一直欺负咱们二房没男人撑腰，有什么好事都忽略了咱们罢了。”
沈澜不想再与她废话，“我劝母亲，还是事先同祖母商量后再做打算，不要擅自做主才好。”说完便将脸转向沈澈，替沈澈理理衣襟，不再看刘氏。
刘氏见此情形，心中有气，却也不便发作，便扭头要往外走。
刚到门口，又瞧见门外候着的云霜，刘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