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纪

第383章 新仙界

霎时,来不及道别,流星火雨从天而降,所到之处哀声四起。

但即使如此,站在高处俯瞰下,瑶宫仍是最平安之处,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陨落。

“掌门,我们这里似乎并无大碍?”元祺道。

凝书道:“他也非无情者,不知是否因念及云遥三人缘故,还有……”

“还有玄清师伯?不会罢,弟子多嘴……”

孟章道:“该如何知会各派,让他们来此避难?”

凝书绝望地摇首:“没用,他们现在急于逃命,听不到了。”

浓烟吞天覆地,一幕幕生死离别于此上演,那些似曾相识、如同己身的悲凉,让数千年饱受煎熬的心得以平复,云海中不知身在何地的炎钧,悄然无声注视着所有。

很快,被困于此的人近乎少去三成,当不再拥挤,人们闪躲更加敏锐,火势也愈发凶猛,最终如暴雨倾盆而下。

凝书咬牙道:“昆仑落得如此下场,我枉为瑶宫掌门,愧见列祖列宗,与其承受永世折磨,不如就此离去。”

“师父?”

“若有命在,本派传承便交付于你们了。”

凝书纵身跃起,化为青光远离这安定之所,向山脉中无边的火海飞去。

脚下忽地颤抖,令她也失衡坠下,仿佛是何物穿过结界,但此前无数人舍命前来,从未引得这般动荡。仰首望去,绘满图画的浓云渐渐散开,数日以来,终于仰首望见晴朗天空。

火雨也平息下,劫后余生的人们却一片迷蒙,茫然不知何故。

昆仑最东面,神火宫外法印倏起,环绕的剑阵飞舞不止,随其缓缓消散,一位少年挺身而立。

少年手执淡蓝光芒的神剑,身披青褐古铜铠甲,头盔三面,后方刻伏羲面容,左右两侧为女娲、神农像,身躯与四肢雕纹五帝图腾。

藏身于此的众人匆忙上前拦住他:“小兄弟,快逃命罢,咱们被骗了,这里不是飞升,是埋葬所有人的陵墓。”

“我明白,”云遥道,“你们离开这里,躲到别的山峦,以免被连累。”

“可是……”

“我只说一遍。”

云遥掠过几人,向神火宫山门走去。

火光照亮一切,炽热的熔岩翻滚,先前那一场灭门之灾中留下的不化寒冰,此刻在炎钧更高一重的神威下尽数融解。

对云遥而言,三年后再走进神火宫,除去已毫无生人踪迹,热流也远胜过往。

足以将万物化为灰烬的火焰,云遥毫无畏惧,越过祝融神像,走入大殿中。

昆仑升起,山上一片狼藉,此地因早已灭门无人打理而久久凌乱,大殿尽头残破的石阶上,炎钧闭目静坐在本属于师尊的宝座,等候着故人。

“遥,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要阻止你。”

“你的气运为何比先前逊色许多?五行旗已不在,你打开了神殿大门?原来如此,这个结局,我也曾猜到。”

“都过去了。”

“可是,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因为你也一样失去挚爱。”

“正因如此,我们更当珍惜拥有的一切,才不负离去之人。”

“错,就是像你一样的软弱者太多太多,我们才会永远被枷锁禁锢,活在阴霾之下。”

“错的人是你!我明白,小到一方族长、一国之君,大到伏羲、玄女,即使以至善而传颂的娲皇、青帝,世间万物,没有谁是完美无瑕。可你若不能带领众生走向光明,便没有资格替他们推翻你所谓的黑暗。何况,你已失去了理智,主宰无辜之人的生死,你与你所憎恶的又有何不同?”

“够了!”

“炎钧,我只再问你一次,我们是否算是朋友?过往种种,是否曾有哪怕短暂一刻,你是真心相待过?”

“没有,你永远也不是他,不是那个与我立下太古之约的人。起初只因容貌如出一辙而有疑虑,或许我也曾有犯傻过,但当在天界得知真相,得知你的一生不过只是一个笑话,我便下定决心离开了。”

“可是上古一行……”

“我只是为了再见月柔,改变历史,借创世灵光,我果真回到那个时代的西海边,可惜身在数百年前不中用的你们,被颙姬揉捏于鼓掌,让我所有的祈盼与劳碌,都变为一场空。我不恨你们,而归咎于上苍,已是莫大的仁慈。”

“倘若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可以担下所有,只愿你不再迁怒于众生。”

“不必再说了,你我道不同,再多话语也是徒劳,出手罢!”

炎钧高举长枪,云遥手握神剑,曾为挚友的二人,此刻锋芒相向,迎来不得不面对的殊死一战。

山穴中熔岩喷涌,四壁坍塌,一切都随着神力爆发而走向衰亡。

云遥身披帝皇甲,手握“天道慈航”,每一剑都贯注被欺瞒的愤恨,失去故人的悲怆,炎钧更是早已疯魔,举手间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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