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栋和柴智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但也无言反驳。因为容北说的也正是他们在担心的,那一句句话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往他们的心里扎。
容北沉着脸不再说话了,顾知谦叹了口气,拍了拍汪栋的肩,“别拖了,赶紧剐了吧。”
“可是......那伏羲花神......”汪栋饱受良心的折磨,但还是有些为难。
“那些人大搞宗教,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只是为了骗樊天他们那么点人的。”顾知谦淡淡地说道:“想要线索的话,我们就去找其他的受害者,其他人说不定因为经常参加神祭,比樊天他们知道得还多呢。你们指望樊天能为了求个好死而为你们潜入伏羲花神教,樊天他们说不定还指望着伏羲花神能保佑他们这次大难不死呢。就凭一个死得痛快,你们怎么确定樊天那些人的忠心?怎么确定伏羲花神教的人就会信任他们?不管他们以前供奉了多少钱,毕竟他们现在已经被你们大张旗鼓地抓起来了,伏羲花神教的人会不知道吗?会不加防备吗?你们到时候又打算让他们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混进去呢?碰巧运气好所以越了狱吗?”
汪栋和柴智晖哑口无言。
“想要当好父母官,民心是很重要的,百姓们要他们死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报仇,这是正当要求,樊天他们是罪有应得的。而你们却为了自己的目的保着他们,那你们又算什么父母官呢?说到底,最多也只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当官的罢了。到时候大家不仅骂你们,还会说蔺相教出来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汪栋和柴智晖猛地抬头--这要只是自己挨骂那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会连累自家恩师,那可不行!再说了,经顾知谦这么一分析,摆明了这就是个不讨好也不靠谱的事情,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要为了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为了那些杂碎而挨骂!
不用顾知谦和容北再多说什么,二人拔腿就往府衙外跑,看来是要连夜赶去益江府行刑了。
直到两天后的下午,这二人才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虽然他们看起来很是疲惫,但眼睛却是亮亮的。
顾知谦笑道:“被百姓们感谢了吧?这么高兴啊?”
汪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柴智晖却感叹道:“其实百姓们要的一点儿也不多,他们只是想一天三餐不发愁,安安全全平平常常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我们只是做一些自己的分内之事,都能让单纯的百姓们感激涕零。可偏偏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人不肯让这些最为纯粹的百姓们好过啊!”
“就是因为有那样的恶人存在,所以才有你们,才有我们,才有那么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民请命的人么。”顾知谦边说边给一刻都不得闲的二人倒茶。虽然他说得随意,但还是让汪栋和柴智晖听得热血沸腾的,顿时觉得他们这些天的劳累都值得了。
这时,杜知义、岳知廉和邢知礼也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过来。
顾知谦见状,顺势多拿了几个茶杯继续倒茶,一边与容北一起打量那两位女人--她们看起来已经有一点年纪了,很有威严,但却也有一些与年龄不符的慈祥感。
“有客人啊?”顾知谦先给两个女人递茶。
那二人笑眯眯地接过茶盏,此时在她们的身上,慈祥是占了上风的。
杜知义没接话,但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顾知谦回头跟容北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岳知廉开口了,却不是对着顾知谦说话,而是对汪栋和柴智晖说道:“就这二位吧,我刚才看了一下,可以变装。”
容北本来都没想说话,但此时一听到岳知廉的话,立刻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变什么装?”
“你们不是让二位大人帮你们找能让木灵族长听话的人吗?人家这不是就给你们找来了?”即使是严肃如岳知廉,现在他的脸上也写着“幸灾乐祸”这四个大字了。
“可是......”顾知谦看着面前的这两个阿姨也很为难,“我们俩是男人啊。”
“没关系,虽然你们俩是男人,但是知廉师弟的变装技术好啊。”杜知义拼命忍笑,“再说你们想想你们俩提的那要求,木灵族拢共才那么点人,能找到符合要求的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想啊,下一任族长很有可能是真保三,如今在木灵族中比他大的男人也就是那个鲁四叔了。但是鲁弘四当时可是跟着上一任族长一起极力反对过那些找上门来的反贼的,让他再去说愿意带路,不合适吧?如今能找到的,就只有这两位了,一个是真保三的嫂嫂,一个是真保三的亲娘,你们还能找到比她们更加合适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