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又道：“人家都说你像你阿母。不，你的身姿和气质其实最像我年轻的时候。若不是阴差阳错，你或许是我女儿也未可知。”
萧彦儿知道她是前辈，不好反驳，但这么认女儿的方式，也是尬得要死。
萧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道：“姚夫人，她终究不是你女儿啊。”
“姚夫人？以前不是叫人家芸儿的么？”
萧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结结巴巴道：“谁没个年轻的时候，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姚芸大踏步出了寨院，带着独山寨来时的蛮兵，跃马而上，渐渐离去。
萧文山感慨道：“姚姑姑敢爱敢恨，真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
萧彦儿暗自心道，这点我却并不如她。
独山寨来的蛮兵中，趁人不注意，却留下了一人。那汉子肤色与其他蛮人相比，略微偏白。他与萧达对视一眼，快步走进正厅。
萧彦儿见他走路的姿势多了一份傲气，少了一份敬畏。
萧达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萧彦儿和萧文山，道：“你们两个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明白吗？”
萧彦儿恍然大悟，连忙道：“阿爹，他是李……”
萧达打断她的话，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萧达进了大厅，掩上大门。
留下门外的二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又贴耳上前，暗暗听着厅里。
萧达冷声道：“张畅，你不过一介熟蛮，侥幸在义阳郡平氐县做了一名武吏，却心怀异志，搅乱江左，多少人殒命乱世。如今也敢自投罗网，跑来见我？”
“自投罗网？”张畅却道：“我权倾半壁江山之时，没有忘记你萧达，封你为越王。如今虎落平原，你要杀我邀功？”
“哪个稀罕你的越王？我所作所为不过是竭力保住越蛮寨子的独立，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野心。”
张畅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地里为了你那个傻女婿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几次隐忍不发，都是为了成全你。你又岂能明白我的苦心？”
“成全我？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躲在江州云锦山上，我尚可当作不知情。你却跑来猛虎寨，这便是陷我于两难。”
张畅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感动，语气缓和道：“原来越王没有杀我之意，为何不坦诚相待？”
“我不是什么越王。”萧达缓缓道：“我毕生都在做一件事，便是护着越蛮二十八寨和我们的族人们。不想杀你，只是因为你也是越人。”
张畅心里一紧，追问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萧达奇道：“你我年纪相差将近三十年，我看你面熟，或许是在某处祭祀聚会时见过，如何认得你？”
张畅吟道：“横刀安寨男儿事，挽弓酌酒兄弟情。萧叔叔，还记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