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声里,有个尖细声音道:“咦,老兄,你听来的消息不准确,真实情况是,血煞所得矿脉图是假的,而洛邑前儿出现的那个,是真的!”
两人尚未坐下,已经听到一个劲爆消息。
一个苍老声音恼怒道:“你未曾见过那盒子,如何知晓?莫不是为了哗众取宠?”
尖细声音不屑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道:“我虽未曾见过那盒子,但听知情人讲,那铜盒需要两枚圆形波纹铜佩饰开锁,血煞的铜佩饰无波纹!
而且,据说那羊皮图,上面什么都没有。
洛邑的那铜盒,确确实实是圆形波纹铜佩饰开锁!
不仅如此,里面羊皮图上面的图像画得很是清晰!”
苍老声音默了一瞬,反击道:“此消息绝对为假!
血煞师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岂会得到一张假图?”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尖细声音虽如此说,却还是解释道:“据说薛飞门此次出山,带了两个徒孙历练。
结果年少的徒孙使了一计,偷换了铜盒,并以观察敌情留在了洛邑。
此后便投靠了别人,献上铜盒,据说得到许多赏金。”
“呃——”苍老声音微怔,随后认可了尖细声音,斩钉截铁道,“那我们还在陈国作甚?走!”
坐在角落的蓁蓁,看到五个游侠儿起身,向着门外而去。
她暗暗运起内力,悄然追踪着他们的声音。
苍老声音的追问从门外传来:“得到盒子那人姓甚名谁?”
尖细声音回应道:“老兄,名姓不知,但那人是贵财茶店主人没错。”
在他们起身后,有些隐藏了气息的游侠儿,皆随后离开了茶馆。
他们隐藏气息,是为了不被人识破内力,然而在内力高强者面前,这却成为欲盖弥彰,成为显示他们武功在身的证据。
令蓁蓁意料之外的是,茶馆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大半。
她很是好奇,跟出去察看,他们居然全部向着洛邑方向而去。
原来,在宛丘城内,为了矿脉图而来的人,居然有这么多!
她和鱼儿正打算到二楼去找冲剑,却听到仅余下的十余人中,一个少年问身边老者道:“师父,他们简直听风便是雨!
可,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老者鹤发童颜,声音温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多少年来,有谁得到了那矿脉图?
恐怕都是假的!
倒是大家都不在意的蔡姬思女成疾,恐怕是真的。”
少年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师父能够猜到是假的,他们难道就猜不到么?
为何不怕辛苦,从洛邑跑到陈国,再从陈国跑到洛邑?
就不怕跑来跑去一场空?”
他说完,便端起茶壶为老者续茶,老者则不徐不疾道:“他们是怕若不去,他们会后悔,总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要立即去寻找。
可惜,这些人忘记了一件事:他们去找矿脉图,人家鬼方人也在找自家的东西,一个又一个的信息,极有可能是鬼方人释放的假信息。
实际上,这些矿脉图,若是个人得到,必有横祸!
若是某个门派得到,亦少不了各种麻烦找上门!
而个人或门派想要发展,未必要靠着那三张虚无飘渺的矿脉图!
只要有一颗向上的心,再加上坚持努力以及审时度势,无论曾如何落魄,总有站起来的一日。”
这老者睿智,所言亦极有道理!
蓁蓁不由肃然起敬,暗中给他竖起大拇指。
她走上二楼的层层楼梯,觉得鬼方族亦是一样,暗中积蓄足了力量,未必非要指望矿脉图。
但有一点,她得承认,自己的东西让别人抢去,也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所以,鬼方族自家的东西,必须完璧归赵。
冲剑早已等在房内,听到敲门,当即起身,迎接蓁蓁主仆进入。
他禀报蓁蓁,宛丘城内,最近各国密探云集,皆在打探血煞的踪迹。但血煞来到宛丘后,就像是平地消失,再也未见其踪影。
而召唤蓁蓁回到宛丘,也许是陈桓公的计策,算是转移各国密探注意力的最好方式。
他说小目最近似乎被控制了,他曾给他飞鸽传书,但他并未回复。
由此,他劝主人最好先莫要露面,找人探探虚实再说。
事实上,蓁蓁早已考虑到这个问题,她让冲剑放心,便带了鱼儿来到后院。
房间已经收拾好,从洛邑带来的物件,亦全部搬进了房间归置。
而毒剑,正在等着她回来。
“主人现在就去?”
“现在,立即,马上。”
一想到蔡姬,蓁蓁的心便迫不及待,但是,现在,她绝不能以原来的身份进宫。
由此,她现在要去的,是陈跃的公子府。
毒剑应了一声,双手对拍三下,片刻后,便走来两个女孩儿。
一个手里捧了一身褐色衣裙,一个提着一根龙头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