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隐秘角落,蓁蓁便知,七剑客的人,虽然尽心寻找,却并未找到详细地点。她点头,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低低道,“心领家人之事不急,我昨晚找了一个内应,等他摸清了情况,我们再动手,里应外合,万无一失。韦中的宅院,只有你去过,由此,今儿还得你给他们带路,领他们前往。安置好他们后,你再到松涛轩与我会和。”
“好,鱼儿不在,主人注意安全。”
阳光下的铜镜里,蓝眸俏皮一眨,算是回答。
通往城门的青石板路上,韦中的车队直到巳时末方才出现。蓁蓁的车队与之会和后,把所有的打算同韦中讲了一遍,韦中听闻蓁蓁的合卫将在宅院保护他和家人,感动异常,一个大男人,眼角潮湿,竟不知该如何表示感谢才好了。
从此处到宛城酒楼,坐马车少说也要两刻钟时间。而若骑马,一刻钟多一点儿便可赶到。而天上毒辣的太阳显示,此时已是午时初。
让客人等待是万万不可的,蓁蓁果断舍弃马车,与阿岂、阿玉和阿之三人骑马而行,驭夫则驾着空车到宛城酒楼等候。
虽是酷暑,宛城酒楼的贵人们,却在家中呆不住,呼朋唤友地前来消遣。
一身白衣的阿岂、阿玉和阿之簇拥着红衣飘飘的蓁蓁,甚是惹一众小郎们的眼。
可惜即便他们眼珠子瞪出来,却也难以瞧清蓁蓁的面容,只因她甚是不解风情,带了垂纱斗笠。
伙计满脸堆笑迎上来,在阿岂报出“松涛轩”后,神态更加恭敬,躬身在前面引路。
二楼松涛轩套间内,打开窗户,街上景色一览无遗。
阿玉坐在梳妆镜前,阿岂在他脸上贴了一片黑色膏药,瞬间,他的脸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阿岂为他换上一身青蓝衣衫,笑道:“阿玉,学一个,我瞧瞧像不像?”
从铜镜前起身,阿玉拿起梳妆台上竹骨折扇,慢悠悠扇着,不徐不疾道:“你呀,就是耐不住性子——”
衣袖一甩,背到身后,他悠然走了几步,望一眼窗外,道:“既然贵女尚未来到,我们先煮一壶茶吧!”
蓁蓁站在雕花窗侧,伸出大拇指笑道:“阿玉学得甚像!”
阿玉却像进入了状态,吩咐阿岂道:“拿斗笠来,这个样子吓着贵女,如何是好?”
递斗笠过来的阿岂,极力忍笑道:“阿玉,你真是厉害了,连声音的节奏韵味。都把握得如此精确。”
却听窗边阿之低呼道:“来了。”
房间内立刻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阿玉坐了主位,蓁蓁坐在他左侧的主客位上。
阿岂迅速站到了一侧,而阿之,则从后窗一跃而出离开了。
外面响起一声清亮的通报声,却是阿他的声音:“主人,两位贵女到了!”
“有请。”不徐不疾的,甚至带了一丝慵懒的声音,不是曹夕姑又是谁呢?
木门打开,阿琉和阿璃各带了一名侍女走了进来。
主位上的“曹夕姑”摇着竹骨折扇,缓步迎了上来,声音是那么温润动听:“两位贵女驾临,松涛阁瞬间蓬荜生辉,请——”
两位贵女本是笑容满面,不想眼角余光却扫到一个红色身影,那两张粉面,顿时笑不出来了。但这是交际场合,笑不出来也得笑,于是,假笑派上了用场。于是,那两张脸也似乎变成了两朵假花。
阿璃的目光冷冷瞥过蓁蓁,脸上的笑意简直维持不住,阿琉悄然拉住阿璃的衣袖,身子微微一扭,丰满的胸部随着一颤,娇声道:“曹太子的嘴儿真甜,阿琉和阿璃多谢曹太子的邀请。”
“外面太热,贵女先坐下凉快凉快。”
竹骨折扇贴心地转到了阿琉背后,优雅的声音,殷勤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扇得阿琉脸色渐渐漫上一层红霞。
主客位上的蓁蓁望着这一切,心内暗笑,此刻却柔声道:“阿琉姊姊,阿璃姊姊,见到你们真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