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母亲?”
“认识。”
文郡郑重的回答,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尊敬。
不只时遂连祝夏都短暂的懵了一瞬,仔细搜寻一番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痕迹。
看出两人的疑惑,文郡带着两人重新坐回喝茶出,亲自给他们斟了新茶。
“你们母亲算是我的启蒙老师,我最开始学画是她教我的。”
时遂,祝夏:“……”
他们怎么不知道?
文郡轻轻喝了一口茶,细细跟他们讲述他和沈霜之间的师生情。
“我今年31岁,学画已经28年了,我从三岁就开始接触画,那时我的第一位老师就是你们的母亲,沈霜沈老师。
他是一个很美丽很优雅的女人,我关于画的一切启蒙知识都是她教授于我的,我永远感谢她,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时遂和祝夏认真的听着,都没有出声。
这一段是他们都不曾知晓的过往。
“我是在一个雨天遇到她的,和今天的天气一样,蒙蒙小雨下个不停,她在一家温暖的咖啡馆坐着,挨着落地窗,我在外面可以看到她精致的侧脸,美丽至极。
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天我一个人偷跑出来就遇到了沈老师,她看我在外面淋雨把我领进了咖啡馆,给我买了甜牛奶和好吃的蛋糕,我一直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她刚画好的画,一副竹子,勾勒的栩栩如生,她见我看的认真就把画摘了下来送给了我。”
记忆飘回到那时,一个蒙蒙小雨的天气,他遇到了此生的恩师。
“喜欢这画吗?”
小文郡点头,圆圆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沈霜温和的笑笑,把画递给了他,然后又把他搂进怀里教他画那副竹子图。
刚一接触画,沈霜就发现了他隐藏的巨大天赋,每一笔都像模像样的,眼睛里的光亮而耀眼。
从那时起,她开始资助教授小文郡学画,一直到祝夏学画,其实这算起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不过几个月,只是这短短几个月对于那时的小文郡来说就是新生。
直到现在他都在感概自己的幸运,有幸可以遇到指引他人生方向的沈霜。
记忆回笼,看着对面的时遂和祝夏,他笑道,
“那时她应该是怀着你妹妹祝夏呢,很幸运的,我见过一次还尚在襁褓中的祝夏。祝夏和沈老师长的很像,尤其是侧脸,几乎是一模一样,那份独有的气质她也继承下来了。”
文郡仔细盯着祝夏脸上的每一寸纹路,透过她好似在看那个已经距离他们很远的女人。
他的眼眸里带着怀念,又藏着痛惜。
时遂和祝夏都没有说话,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母亲在他们不曾知晓的时光里拯救了一个濒临麻木边缘的小孩。
而此时,相隔28年,他们竟然幸运的遇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孩。
他没有辜负沈霜的期待,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画家。
“这间画室的名字也来自于当年那副画,竹子,清竹。”
“……我们可以看看那副画吗?”
时遂哑着嗓音开口,带着希求。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母亲留下的东西,你们是她的孩子,有何不可?”
他带着时遂和祝夏去了画室最里面的一间暗室里,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在墙壁正中央郑重的挂着一副铅笔画。
他被人保存的很好,即使28年过去,依旧不见磨损。
线条流畅,下笔有力,看着这幅画,时遂和祝夏几乎能想象到他们的母亲那时温柔的模样。
文郡也在用画怀念着3岁时的那一幕。
那是他人生中最明媚的一天,而沈霜是他永远藏在心里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