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三天。”姜大夫语气十分肯定。
“好,我知道了。”抱月心中有数后,便又恢复了正常神色,“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告诉夫人,再请夫人问问她情况。姜大夫,这事要谢谢您,否则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我们济世堂名声是小,出了人命是大。”
姜大夫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若非为了老百姓的性命着想,若非为了济世堂着想,他是万万做不出这等背后小人之事来的。
如今见夫人身边的抱月姑娘能理解他,他也就松了那口气。
抱月又交代说:“您也暂时别跟月娘说,省得她知道夫人晓得消息后,心里更慌更乱。你也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说的,到时候在夫人那里,我就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这是再好不过了,姜大夫也不想邀功,所以便立刻朝抱月道了谢。
抱月说:“您老人家的意思,我是知道的,所以您就放心的好好去忙您的事吧。”
姜大夫一走,抱月脸色愈发沉重起来。
而这时候,月娘也出现了。她正牵着自己女儿手,方才不知是陪如意娘做什么去了。只见她这会儿蹲在小如意跟前,跟她说了会儿话后,才又回去自己位置上。
抱月一时没动作,只是暗中默默盯了月娘好久。
同时,她也在心中捋了下,越想越觉得,或许娘子无故失踪,同月娘也有一定关系。
否则怎会那么巧?这几天她情况越发不对劲时,娘子就出事儿了。
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毕竟事关重大,她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跟她有关,万一打草惊了蛇,娘子岂不是更有危险?
所以抱月打算先回去一趟,这事儿怎么着也得先跟邬嬷嬷商量一番再做定夺。又或者,得告诉公子去,万一就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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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端的人把苏韵娇安排在了一个极隐蔽之处,这里环境倒不算差。不但不差,反倒挺优美,依山傍水,亭台楼阁,婢女环绕。
只是,这里几乎算与世隔绝。苏韵娇看过了,但也没能认出这到底是哪里。
不过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座庄子上。
那日准备去茶楼吃馄饨,结果却突然被人迷晕。待再醒来时,人就在了这儿。
虽有人把她掳了过来,但却没有五花大绑,也没有把她拴在屋内不让出门。相反,庄子上她还是可以四处走走的。她有打探过这处到底是哪里,但伺候(看守)在她身边的嬷嬷嘴巴很紧,只字未提。
只是私下里,她装睡时有悄悄听到那两个嬷嬷窃窃私语过,言语间,似乎提到了徐馨兰母女。
没有明确点名道姓,只是凭苏韵娇对她们母女的了解,从蛛丝马迹中猜出她们身份的。
这样一想,倒也说得通。毕竟,之前因医腿不医腿一事,苏韵娇算是同她们母女两个彻底结了仇怨。
只是有一件事她很奇怪,徐家母女绑她到这儿来,必然是为了要她给徐馨兰治腿。只是来了这儿也有两日功夫,怎的却不见她们母女呢?
更别提治腿的事儿了。
可若不是为了治腿,那她们绑自己来做什么?
就算是怀恨在心,豁出去了,想彻底灭了她的口一了百了,那也不能只是为了灭她口,其它无所求啊。
正常情况应该是这样,先绑了她来,再连威胁带恐吓的,让她先把徐馨兰腿治好。等腿治好之后呢,她们就有两条路可选了,或是顺势灭了她口,事情做得干净,又或是,放她走,不至于两家真结成关系不可缓和的死敌。
但眼下情况又是什么样的呢?
徐家母女一个没见着,且她还被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这实在不符合徐氏母女的性格,或者说,行事风格,不像是徐家母女所为。
带着这样的疑惑,苏韵娇决定对身边一直看守自己的这两个嬷嬷进行试探。
这日,她又装睡,嬷嬷们趁她睡着后,又闲话起了家常来。
言语间,句句直指徐公府。虽然并没点名道姓直接提,但但凡对徐家有些了解的,都能从这番对话中听出端倪来。
突然的,苏韵娇睁开了双眼,她盘腿坐了起来,木楞愣望着那说闲话的二人。
二人见状,彼此间十分默契的捂住了嘴。然后,其中一个起身走到床边来,厉声呵斥问:“你听到了什么?”
苏韵娇正要好好同她们说道说道这件事呢,于是主动坦白:“刚刚是在装睡,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二人突然一副十分惊慌的模样,然后相互望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那个站在床边的说:“娘子怕是哄我们的吧,娘子方才分明就是睡着了,怎么可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呢?定是诈我们的。”又道,“又或者,是娘子你做梦了,听到的都是梦话。”
苏韵娇笑:“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抵赖吗?我是不是听到的梦话,我难道不比你们清楚?”
两位嬷嬷互相望了望,另一个也开口说了:“就算娘子听到了又怎样?我们可以抵赖说不是我们说的。到时候,就算娘子告去了家主那里,家主信谁的话,还不一定呢。”
苏韵娇方才不过是在诈她们的话罢了,所以,见她们还没怎么辩呢,就算是默认了,于是笑着说:“我是被五花大绑绑来的,你们是她们的忠仆,二位为何会觉得我在你们家主面前说话有分量呢?这逻辑不对吧?”
又说:“而且,你们承认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若你们真不想暴露你们家主的身份,其实你们大可打死不认。我不过才说几句而已,你们就迫不及待认了,这不奇怪吗?”
之前一切倒在意料之中,可事情进展到这,那二位嬷嬷显然没想到,不免愣在了那儿。
相互望了眼后,又朝苏韵娇看过来,久久答不上一句话来。
而此时,她们自然也意识到自己是被诈了话。
苏韵娇却不管她们脸上神色有多精彩,只继续说:“最重要的是,你们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暗示你们的家主乃是徐家了。若只一次,或还可说是说漏了嘴,但一次一次又一次,难道不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