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星光点点,闪烁不定。
午夜的气温倒是算得上凉爽,很多人在此时才勉强进入梦中。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来到第二天上午,天气炎热,北边干旱,到处尘土飞扬。
地面因长久的日晒,而出现一丝丝的裂纹。贴地的空气被蒸腾着,被风一刮,掀起一层灼人的热浪,路边的树上扬起阵阵刺耳的蝉鸣声,让过往行人异常烦躁。
人们被裹挟在这个大蒸锅里,都是汗流浃背,疲劳不已。
热!
太热了!
极度的燥热!
人们心中燥热,整个京都的河水水位线都下降不少,极度干燥的天气让人们绝望。
这是苏宁冰店关门的第三天,人们怀揣着期望来到,又怀揣着失望离去。
唐文江、世家以及各方势力将京都包的圆圆的,生怕苏宁逃跑。现在苏宁也只能待在家中闭门不出,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
众人对苏宁此等行径非常不满。
唐文江对此更是很是生气,原本宫中摆满的冰块桶在此刻却少了很多很多,完全没有16度空调吹风的感觉,也没可口的冰淇淋可以吃,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夏日炎热。
苏宁成为众矢之的,只是时间问题,升米恩、斗米仇,现在断绝冰块供给,如同杀他们父母,断他们子孙,这燥热感,让这种记恨不由多上几分。
宫外至宫内的路途遥远,这对不少人来说,都是一个挑战,终于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今日的朝会可以开始。
长生殿内,百官列位。
最前排一左、一右两位,左为方知,右边是宋杭贤。
中间向后排列在两侧的是文武百官,整齐的站在两侧,将中间的位置空出。
而何荣光、常玉腾、邱浩辰站位也十分明显,右边宋杭贤身后,站着的是常玉腾;左侧方知身后,站着的是邱浩辰;至于何荣光,则站在文晟旁边。
文晟坐于右侧,在宋杭贤前方,离唐文江极近,足以见得文晟在唐文江心中的地位,也足以见得何荣光前途不可限量。
众人到齐,延昌的走上前去,尖着嗓子大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几名官员联合启奏北方干旱,他们出列躬身在中央,齐齐喊道:“陛下!如今北方大旱已成定局,还请早做准备,筹备钱粮,赈灾救民!”
唐文江点点头,摆摆手:“朕知晓。”
“谢陛下!”他们齐齐开口,并退回人群中去。
中部前侧的兵部尚书劳荣往前一步,并向中间一步,躬身拿着奏折,低头喊着:“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唐文江面色平静,抬头看向兵部尚书:“爱卿请讲。”
“梁州战事结束,我军传来捷报。共计斩获敌军近二十万人马,擒敌近万余人,并擒敌将两位,但是我军损失近.....十余万人。”劳荣说到战损时,则停顿一下。
他继续说道:“此战中,王国尧率步兵方阵,沉稳御敌,不断压迫敌军,使得敌军退无可退。迫使敌军不得不孤注一掷,并于最后追击并擒拿了乌兰恒。”
“蓝瑞冲阵勇猛,战场之上无所不往,率领骑兵身先士卒,与江让将军多次将敌阵冲散,最后与蛮族大将军耶得闾大战,打的马匹倾倒,刀刃碎裂,最后拳脚活捉耶得闾。”
“伍元蓝率领骑兵于两翼防御不当,使敌军骑兵冲入我步兵军阵,对我军步兵造成了较大的冲击......”
“孙元兴大将军洞若观火,指点战局,调转支援,及时将漏洞弥补,才避免造成更大损失……”
劳荣前面说的还是十分有底气的,说到“损失”、“冲击”就停顿下来,语速变得缓慢,声音变得微小。
群臣听闻,议论纷纷。
方知在下面观察着唐文江,试图从皇帝的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指示。
唐文江深沉思考,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他揉了揉额头,十分头疼。伤亡、俘虏、干旱、钱、粮,这些接踵而至,让大庆、让朝廷、让他不得安生。
唐文江示意众人安静,扫过了众人一眼。并中气十足的问道:“诸位认为,此战如何?又当如何陟罚臧否?”
方知知道,该他出场了。唐文江这番话,前半句是“此战如何?”而非如何赏罚,那就说明他要借此引出他对这场战斗的看法,也就是引出新政。
方知往右移位,躬身行礼,刚毅的声音传来:“陛下,微臣以为,此乃万盛!是北境与我大庆之攻守易形!”
“爱卿所言为何?”
方知继续解释道:“陛下之新政,字字珠玑,句句利实。得此策,实乃我大庆千秋万代之幸,微臣上次未窥全貌,但仍历历在目!”
“此外,臣在赏罚上还有一些不成见的提议!”方知恭敬颔首,紧接着来了一个急转弯,矛头瞬间指向伍元蓝以及世家集团。
“方爱卿有何见解?”唐文江作好奇姿态问道。
方知朗声道:“臣认为,伍元蓝此战失职,愧对陛下信任。”
“还请陛下削去伍元蓝将军一职,降为副将军,以儆效尤。”
方知才说完,就有几位臣子出列。
“不可,臣以为不行!”他们齐声恳请着。
劳荣此时也谏议道:“臣以为北地双刀骑兵尚猛而闻名天下,若是没有伍将军代劳守护,侧翼恐更难防守。”
“故而臣认为应择情处理!”
众人一同请愿:“臣亦以为如此!”
唐文江直视他们,淡淡的开口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事已发生,木已成舟,处罚还是有所必要。”
“升迁、处罚一事届时再议。”
“对北境政策,该当如何?”
唐文江环视着宋杭贤、方知、何荣光等人,嘴角露出笑容,心中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