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婢女一边道歉一边将脑袋往地上猛磕。
唐小离冷眼看着猛磕脑袋的年长婢女,并未开口制止。
年长婢女见唐小离没说话,当即连声道谢。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听罢年长婢女的道谢唐小离再次勾唇笑了起来:“谁说我要原谅你们了?”
唐小离这话将年长婢女说懵在了当场:“方才我向您磕头您并未制止啊!”
“若害我的人向我磕个头我不作声便代表原谅,那我要原谅的人可就多了去咯。”
听罢唐小离的反唇相讥,年长婢女当即怒地站了起来:“二小姐欺人太甚!我俩虽是婢女,但亦绝不会任由主子如此作贱!”
“哦。”唐小离双臂交叉,动作闲适地环在衣襟前,“既是如此那便走吧,以后你俩爱去哪个院便去哪个院不要留在这任我作贱。”
年长婢女方才那话只是随口一说,她完全没想过唐小离会顺势赶她离开。
现在话既说出,想要收回已绝无可能。
年长婢女握了握捶在身侧的手,抹着眼睛跑了出去。
年长婢女离开后,屋里便只剩唐小离同年轻婢女,唐小离瞥了眼年轻婢女,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年轻婢女早就被方才那一幕吓呆了,现在乍然见到唐小离蹲下,年轻婢女当即向后猛跳了一步。
“你是要自己走呢,还是我帮你?”唐小离勾唇笑问,“我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若是由我动手,你怕是就不好受了。”
对上唐小离那双狭长的凤眸,年轻婢女如见鬼似的跑了出去。
年轻婢女跑出去时撞倒了一个站在屋外的人,耳边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唐小离转过身时便见到一个跌在地上的人。
记忆中的面容映入眼帘,许多属于唐云瑟的记忆争先恐后地跑入唐小离脑中。
跌在地上的美貌少妇看起来年约三十五岁,此人正是左相二夫人,亦是唐云瑟生母殷菲菲。
殷菲菲被左相贬妻为妾后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尽管日子艰难,但她仍是尽己所能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全给了唐云瑟。殷菲菲曾是富商独女,自幼富商便高价遍请名师教导殷菲菲各项才艺,从前殷菲菲亦是个才情十足的女子,可惜遇人不淑,遇到唐姚这种负心汉。
唐云瑟自出生起便跟殷菲菲相依为命,殷菲菲是唐云瑟生母亦是她的老师,在唐云瑟年幼时殷菲菲已将所学尽数教与唐云瑟。
当年年纪小小的唐云瑟救下太子宇文夙夜后,正是凭借一曲古琴掳获宇文夙夜年幼的心。
唐云瑟走马观花般的记忆十分庞大,唐小离捶了捶脑袋,快步走上去扶住跌在地上的二夫人。
“娘。”
唐小离这一喊跌在地上的清瘦妇人顿时猛然抬头。
妇人这一抬头唐小离便完全看清了那张记忆中的脸,那是一张十分美貌的面容。
剪水秋瞳双眸含泪,氤氲水雾从瞳底荡开,快速扩散至眼角,眼泪虽未从美貌少妇眼中掉落,但那欲泣不泣就似欲语还休勾得人心底发痒。
美貌少妇因惊讶而微扬的黛眉黛眉似远山泼墨,微张的檀口红似朱砂,檀口在那莹白面容的衬托下似朱砂落白瓷,雪肤细腻如白瓷,唇色红似朱漆。
看到美貌少妇这张脸唐小离有些了解自己这张脸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有个这么好看的娘亲想长歪都难啊。
唐小离刚伸手扶住美貌少妇的肩,美貌少妇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云瑟……是我的阿瑟吗?”美貌少妇哆嗦着嘴唇,不断重复念叨着唐小离的名字。
“娘,是我,我是阿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