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离本想上前询问,但她跳下马车付了车钱,方才看到那位驾牛车的中年大叔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下了马车唐小离步行进村,适逢深冬万籁俱静,唐小离行走了两步便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是谁在哭?
唐小离循着声音走过去,很快就看到了躲在大树下的桃红色衣衫女子。
陶晓红?她怎会独自躲在这哭泣?
“晓红?”唐小离走上前去奇怪询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树林里?”
看清唐小离,原本低声啜泣的陶晓红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小离!”陶晓红哭着朝唐小离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唐小离拍哄着陶晓红的肩膀,任陶晓红将眼泪鼻涕全蹭到她衣衫上。
“我爹生病了,大夫说是积劳成疾……大夫说,我爹他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去镇上寻我?”
“我去过镇上【东顺酒家】一趟,酒楼伙计说你带大宝和赵嵩去参加童生试,尚未回来。”
“你赶紧带我去看看李大叔,兴许我能有办法。久病成疾必是伤了身体底子,但不一定没法子治。”
“小离你有办法治我爹?”陶晓红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对上陶晓红那双满含希望的眼,唐小离却不打算有任何隐瞒。
“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治我也说不好。”
唐小离虽并未给出任何承诺,但陶晓红还是因她这话暗松了一口气。
“若你看过了仍是没法子治,那我亦就认了。”
陶晓红正要带唐小离去她家给李大叔看病,一个摇着大葵扇的花衣裳妇女扭着屁股向这边走了过来。
妇女头上簪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有颗大大的痣,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那位由远及近的中年妇女唐小离认得,那正是唐小离带大宝和赵嵩初到临泉县那日,在集市上看到的说亲媒婆。
“哟,这不是晓红吗?”媒婆走到陶晓红面前掩唇低呼,故作惊诧:“听说你爹病了,还是个不好治的病,这是真的吗?”
媒婆虚伪做作,陶晓红却没那闲工夫跟她闲聊鬼扯。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赶紧闪开。”
“看来村里流言是真的啊。”说亲媒婆啧啧一叹语带嚣张,“先前让你应下临泉县那门婚事你不应,现在后悔了吧?我跟你讲呀,很多东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亲媒婆越说越得意,陶晓红的脸色却已黑得不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面对陶晓红的凶悍说亲媒婆怪声叫了起来。
“我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李大叔为什么会积劳成疾,还不是为了你。别家男人在李大叔这年龄早已含饴弄孙了,你爹倒好还得日夜赶着那破牛车给你存嫁妆。”
“你爹怕你日后没人照顾总想着给你多存点钱,你倒好就顾自己开心快乐完全不顾你爹。”
“原本你要是同意嫁,兴许给你爹冲冲喜你爹这病还能治好,现在你爹这副模样谁还敢娶你呀,万一娶了你,红事赶上白事,这多衰败霉呀。”
媒婆这话说得相当难听,一贯泼辣的陶晓红却只是紧咬着下唇。
陶晓红不反驳唐小离却完全听不下去了。
冲喜能治病?这媒婆是脑袋有坑吗?
唐小离冷笑一下走上前去挡在陶晓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