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师智谋无双,又怎会看不出我方才拿出的小叶紫檀令牌是赝品?明知我身上的令牌是赝品,却不曾质疑过半分,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你早已知晓原本属于我的令牌已不在我身上。”
“以疏影的武功,他若真心要拦,你绝不可能活着进入营帐,但事实是你活着闯进来了,且疏影身上毫发无伤。疏影不伤你只有一种可能,你跟疏影是老相识,且关系匪浅。”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从疏影来寻我,告知我那人出事那夜你们布下的局便已悄然启动。”
“疏影早已知晓我身上令牌已丢,却仍故意过来寻我,希望借用我身上的小叶紫檀令牌。借用令牌是假,从一开始疏影打的便是让我随他一同前来西陲边境的主意。就算那一夜我答应随他前往京城,他亦必会寻一个取道西陲边境的借口。”
“我跟疏影前来西陲边境半月有余,老侯爷却故意不露脸,对京中事更是只字未提,老侯爷这是要我主动来寻您。侯爷若想揭破我的身份想来并非难事,但侯爷要的是我的主动承认,您要的是我主动担起这一切。”
易靳凡面上容色淡淡,低沉的声音冷静到了极致,老侯爷、疏影和梁瑾言三人竟完全无法从他脸上分辨出丝毫喜怒。
“我会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这是各位所愿,亦是……”易靳凡话语微顿,薄唇吐字如冰,“我所愿。”
被易靳凡揭开了所有图谋算计,疏影和老侯爷皆面色尴尬地站在原地,仅有梁瑾言敢上前一步。
“少主。”梁瑾言合掌躬身,对易靳凡行了个大礼,“瑾言有事请教。”
“嗯?”易靳凡俊眉微挑,清冷的迫人目光再次落在梁瑾言身上。
“我们三人中到底是谁先露的破绽?这计划分明十分周详,一环扣一环,就连少主的反应我亦做过多番设想,这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面对梁瑾言的询问,易靳凡却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请少主赐教。”梁瑾言继续追问。
“你这计划确实十分周详,但你下意识的反应却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小叶紫檀令牌乃皇室身份象征,寻常人见到都必会珍视万分,更何况是知道其中价值的你。你方才手握小叶紫檀时随意将它夹在指尖,由此可见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块赝品。”
易靳凡这解释令梁瑾言颇为哭笑不得。
“竟是因为我一个细微动作暴露了这一切?”
“方才那番话大多只是我的猜测,但对此你们却无人开口反驳,兵不厌诈,我方才是诈亦是炸。”
明明被算计了的是易靳凡,但此刻梁瑾言却觉得被算计的是他、老侯爷和疏影三人。
被人算计的理由有很多,或贪婪、或愚蠢、或良善,但有的时候一个人被算计了,只因他让你误以为你成功算计了他。
好一个兵不厌诈,好一个是诈亦是诈。
……
唐小离带大宝和赵嵩抵达阜阳镇已是几日后,童试成绩要半个月后才放榜,这半个月大宝和赵嵩无需去学堂,二宝仍是每日在家中庭院里自学朱教头留下的武功秘籍,现在几个孩子里,最忙碌的反倒成了年龄最小的小三宝。
【东顺酒家】的账务核算小三宝已十分上手,现在掌柜已将复核账务这事全交由小三宝负责。
自李家村的玉石工坊接了宇文夙夜那大单后,唐小离便没再管过玉石工坊的事,这日唐小离去【听风堂】给人看了趟诊见时间尚早便决定回李家村看看磨珠进度。
唐小离搭马车到李家村那会正好看到赶牛车的人回来。
在村中赶牛车这事都是由固定村民负责的,早晚一趟。现在村里负责赶牛车的是陶晓红她爹李大叔,平日里若想去镇上,除了搭李大叔的牛车外几乎无其他选择,但现在从镇上将牛车赶回来的不是李大叔,而是村中一位唐小离见过几次的中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