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带着饺子馆里的服务员收拾完麻辣串小吃车,进到屋子里掐着小腰很高兴。
“这二百多串麻辣串能挣多少钱?”老尕问在一旁数钱的庆文革。
“麻辣串的利润可高了,今晚这些麻辣串本钱也就三五十的,你说能挣多少钱?”庆文革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
八一看着财迷样儿庆文革有些好笑,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不论是谁的钱,只要给她数她就高兴。
“欸~麻辣串的利润这么大呀,那我干脆回哈市也开一个好了。”老尕一听来了劲儿,金鱼眼儿更加鼓了。
“得了吧,你回去开还不是给你弟弟妹妹们开的,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数完钱的庆文革,把钞票往桌子上一拍说道,眉毛挑起老高大声呵斥道,“你那些弟弟妹妹们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爱挎擦你这个大哥,你给他们多少他们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都是你给惯的。”
“不管咋整,”老尕低声下气地说,“二弟下岗了,弟媳妇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总在娘家也不是事儿啊。还有小妹单位的效益也不好,现在只发基本工资······”
“我当初在哈市时也没少帮他们吧?可是呢,你那个二弟懒得丁丁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都是你给弄的,让他依仗惯了。还有你那小妹,你都给她买了房,我没说什么吧,还想咋地。”庆文革声音越来越高,越说越生气。“你是有点钱谁都顾着,等你有事情时谁管了?”
八一听说老尕前段时间醉酒开车,撞上了电线杆子,把右腿撞骨折了,结果在医院里住院,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把正忙着开美容学校的庆文革叫了回去照顾。
对此,庆文革怨气很大。
这不是,老尕回到大连修养了大半年,腿刚刚好了就忘记了弟妹们不管他的事情了。
“文革。”姥爷兰春林叫道,“有事儿回家说去,在这里喊什么。”
庆文革不说话了,气哼哼地扭过头去不看老尕。
“我说小尕啊,你这样可不行的,各兄弟该帮时就该伸把手,但是你也得让他自己能顶起门户来,不能老指望着你,你帮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兰春林语重心长地说。
“升米恩斗米仇。”庆连山接了一句。
庆文革:“就是。”
“唉,我老是想着家里我是老大,我爸走得早,长兄如父,各兄弟我都有责任,能管就多管一点 。”老尕低着头小声说。
庆文革:“你有钱你就去管,反正家里的钱你一份都别想动。你想回哈市整麻辣串也行,交加盟费吧,这个配方是我小妹的,也不要你多,给你打五折一万块钱。”
老尕苦着脸回道:“我······我也没有一万块啊,挣的钱全在你那里,工资卡也在你那里,你每月只给我一百零花钱······”
庆文革眼睛瞪了起来 :“咋地,你还想惦记家里的钱?还有工资卡是不是,我今天就告诉你,没门。”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姥爷兰春林拄着拐杖站起来,敲敲庆连山,“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八一也听说了,自从九八年开始,东北有大量的下岗工人,生活很是艰难。家里有一个下岗的还好,如果夫妻在一个厂子全下岗了,日子简直没法过。
不说别人,就是三舅爷家里的大儿媳妇儿,原来在服务公司上班,去年也下岗了,没办法,三舅奶把录像厅里卖冷饮的摊位给了她,她开始还不愿意干呢,嫌弃抛头露面的丢人。最后还不是干了,不干行吗,岁数大了不好找工作。
八一开始担心起大哥庆文吉和大嫂赵敏敏来,他们俩的单位也玄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