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传到后宫时,请安已到尾声,众妃嫔正向皇后行礼告辞,等听完旨意后,大家的眼神顿时不对了。
萧筱懊恼:啧,晚了一步没走成。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有实质,萧筱倒是稳如狗:记得以前看电视剧,萧淑妃的儿子好像就曾被封为雍王,但在武媚当上皇后之后,很快就被改了封号,被贬出京,幽禁半生后又被缢死。
所以啊,如今众人眼中的荣耀,若一个不好,将来就会是催命符。
“雍州牧?”王皇后攥着手,脸上笑得勉强,“本宫记得,光明奴还不到两岁,陛下就对他如此寄予厚望?”
郑贵妃也幽幽地看过来,“可见四殿下多得陛下欢心,倒是把一众哥哥们都给比了下去。”
冯薇心中更是酸涩,她不由想到了自己之前小产的那个孩子,若是如今还在,怕是也能一道封王了吧,那她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这么一想,不由又恨又妒,说出的话更是酸味冲天:“都是一样的皇子,只四殿下会投胎,托生在淑妃娘娘肚子里,才得陛下如此青眼有加。”
这话一出,王皇后和郑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萧筱真是服了冯薇这张嘴,一开口就要得罪人,还老是无差别伤人,敌友不分。
面上仍是谦虚道:“大殿下仁厚,二殿下聪明,三殿下孝顺,各有各的好。光明奴是幼子,陛下不免多怜惜两分罢了,但对其他皇子,也是一样疼爱的。”
苏青青看看左右,也帮腔道:“淑妃娘娘说的是,陛下作为父亲,皇子们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
冯薇不依不饶,“贤妃娘娘什么时候和淑妃如此要好了?妾记得陛下也很少去你宫中,怎么还能猜中陛下的心思?”
对于这种嘴贱之人,苏青青也不惯着。
“冯婕妤从刚才就在阴阳怪气,是对这诏令有什么不满吗?那你大可去找陛下说去,何必在后宫姐妹面前逞威风,耍嘴皮!”
苏青青这顿抢白,噎得冯薇眼圈都红了,也反驳不出什么来。
毕竟一个不好,就是对陛下不敬。
“好了,若无事,就都散了吧。”王皇后心情不佳,直接端茶送客。
等人都走后,她才吩咐金桂道:“传消息给母亲,去江南的事要抓紧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所犹豫,如今已被深深的危机感所替代。
说不准,陛下真有废长立幼之心……
若果真如此,那她之前的谋划,就都白费了。
另一头,郑贵妃回宫后也在询问梧桐:“之前让你查的事,结果如何?”
“回娘娘,这两个月家里一直派人盯着萧家,萧刺史回京那段时间,倒是和宋国公府交往甚密。但是承香殿的暗子回禀过,萧刺史只进宫面圣时,见了淑妃一次,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淑妃回来时,似乎颇为不快。”
郑贵妃挑了眉,“这么说来,淑妃这些日子的改变,不是因为萧家在背后相助,而是她自己突然开窍了?”
梧桐低头道:“也许娘娘之前猜的不错,淑妃这些年都在故意装蠢藏拙……”
“可笑啊,枉我郑云昙自负聪明,不想竟被她给骗过去了!”郑贵妃重重一拍桌案,清秀的脸庞狠戾尽显。
“好,好的很!如今她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就不屑再装了?萧晴柔,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萧筱还不知道,她在某人心里,成了扮猪吃老虎的代名词。
此时的她,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叫来了梅香:“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八月的时候,晋州是不是地震过?”
梅香直点头,“是啊,应当是八月癸酉左右,当时娘娘您卧病在床,陛下扶先帝灵柩去了皇陵。后来就传言晋州发生地震,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萧筱明白了,她是在地震之后才穿越过来的,难怪不记得此事。
“怎么了,娘娘?”
“没事,本宫要想些事情,吩咐底下人都别来打扰。”
等到李治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萧筱独自坐在窗前,皱眉深思的模样。
他的脚步一顿,她脸上陌生又认真的表情,手指下意识叩击桌面的动作,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即便是他的枕边人,却摸不清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