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利眸光微闪,正在斟酌措辞,只听朱诰已高声道:“杨万利私自带兵出营,意图不轨......”
“我等奉雍王之命进京救驾,今晚有人要谋反!朱将军在此拦住我,怕不是你便是那谋逆之人?!”
杨万利说完,看向他身后参将,急急道:“诸位将军可别被人蒙蔽,误入歧途,引来大祸!朱诰早就在几个月前因玩忽职守,被当时还在位的周太傅罚去了边关,今夜又出现在此岂不蹊跷!诸位将军深思,谁才是那意图不轨之人!”
朱诰见他还在巧言挑拨,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雍王何时有了调动北郊大营之权!我等有皇上虎符,杨参将又有何出兵调令?”
杨万利稳了稳心神,义正严词道:“事急从权,我等只有雍王口谕,待到救下皇上,我定会向皇上请罪!朱将军再行阻拦,便是其心可诛!诸位......”
“噗!”
他话未说完,一支箭羽已穿膛而过。马蹄声嘚嘚,一人打马上前,“朱将军跟他废什么话,无令出兵当场射杀了便是。”
周生缓缓收起弓箭,拱手道:“将军下令将这些人都拿下吧,还有要事等着我们呢。”
官道上,几匹骏马疾驰而过,领头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回头看向周云易,似是关心他体力不支跟不上。远远看见黑压压一片人马,他这才放松下来。
几人稍稍放慢速度,看似拥簇着周云易,实则是将他团团围住。
周云易勾唇,装作没发现。
待到两方人马汇合,周云易才看向中年男人,“刘大人当真料事如神,竟还有如此安排。”
男人笑道:“大人早有防备,只可惜如今身不由己,只能将一切托付给周大人。说来周大人也是有运道,原本也是身陷囹圄,如今只要救驾有功,重回顶峰指日可待!”
或是有了依仗,男人说话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敬重。此刻就算周云易发现不对,即便他如传说中身手不凡,也休想在这么多人手里逃脱。
周云易看了眼人群中的周生一眼,缓缓收回视线,扭头对中年男人拱手道:“承先生吉言,时不我待,这就出发吧。”
男人颔首,打马到朱诰身前,笑道:“有劳杨将军命大军开拔。城门那边已经打点妥当,将军只管随我等进城救驾!”
朱诰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周云易身上,见他微微点头,大喝一声“出发”,大队人马乌泱泱往京城而去。
快到城门下,中年男子抬手,朱诰见状亦抬手制止大军前进,侧头问道:“怎么了?”
男子得意道:“你等先候着,待我去叫开城门!”说着便独自打马直奔城门而去,只听他打了几声呼哨,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朱诰回头看向周云易,难怪大人先没有动此人,原来是这般用意。他忍不住唏嘘感叹,有此等运筹帷幄之人在,雍王输得不冤!
“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儿郎们随我进城!”
看着城下忽然涌入的大军,城墙上的小兵吓得两股战战,“老......老大,不是说就放几个人入城的吗?这是......这是要出大事了呀!”
被叫老大的男子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才能忍住不颤抖,一旁小兵还在聒噪,“我只是收了五十两银子,这是接了要杀头的活啊......”
他终于忍不住了,吼道:“闭嘴!成大事者,谁不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拼!败了大不了碗口大个疤,胜了便是泼天的富贵,你赌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