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戚家军的清算是卑鄙,阴损的,毫无泱泱天朝堂堂正正的处事格局,用阴谋诡计消灭朝廷的功勋军队,对营军建设贻害无穷。堂堂天朝大明,举全国之力,奈何不了辽东反叛的部落,这就是现世报。
本官下辖的军队不一样,我们有独立的后勤保障系统,军魂是尊严,忠诚和勇敢,军士们有理想,基石是保卫百姓。朝廷必然拆分本官的军士们,拆呗,对于一支有尊严有理想有使命感的军队,朝廷敢拆,本官敢分。
王喆,军队建设也要与时俱进,戚帅在军械装备改进,军事战术方面一直领先敌人,戚帅离开后,一万名戚家军饮恨辽东,被努尔哈赤消灭,说明什么,戚家军在技战术方面已经被敌人追上并反超。戚帅之后的戚家军故步自封,失去军魂,失去使命,失去创新,遭遇失败也是必然。”
“去辽东的不是戚家军,只是打着戚家军名号的南军,要是真正的戚家军,重创敌人自保后撤还是可以的,戚帅最反对打死仗,打呆仗。蓟镇兵变后已经没有戚家军了。
我们去辽东,李大人有什么要求?”
“你们只是商军之中的特列,我希望你们找到自信,找到军人的使命。商行在辽东没有根据地,甚至没有可靠稳定的补给基地,商军和你们一样,不得不去,为生存而战。
本官要向你们派驻联络员,导航员,测绘员以及教导员,并安排收费员。本官确保掌控你们的发展方向,你们以后的补给要通过战利品缴纳费用,商军开设的补给点通过联络员向你们开放。放心,你们家眷们的土地财产跟其他军户们的政策一样。
你们会驾驶船只吗?”
“可以,现在的水军作战条例还是戚帅编写的,给我们实践的时间,我们能够操控船只。”
“王喆,你要记住,作战方式在改变,要注意学习。算啦,本官现在不多说,教导员等人会教授相关知识的。
想去辽东的会安置在随行船只上,你们的船只只能沿路缴获,得到什么就使用什么,王喆,我希望你北进时使用亦失哈作为船队的名字。”
“亦失哈是女真人,是太监啊!”
“亦失哈是海西女真人,是大明朝开辟奴儿干都司的先驱,是比肩三宝太监的英雄。辽东是各方势力交融的区域,我们要生存发展,就要交朋友。
女真贵族搞分裂,是敌人,女真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百姓,是我们争取的朋友。
亦失哈等人在满泾站左侧附近的山上修建了一座宏伟瑰丽的寺庙——永宁寺,供奉观音,祈愿奴儿干地区与人民永世昌宁;同时还建碑一座,上刻“敕修永宁寺记”碑文。碑文记载了明朝建制奴儿干都司、兴建永宁寺和亦失哈巡视该地区的经过。碑身左右两侧分别用汉、女真、蒙、藏四种文字,镌刻“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这种有记载,有实物,充满善意的开拓行为需要我们学习,我希望你们能够到达那里,将碑文拓下来,能够思考一下,作为曾经的大明强军,你们的使命以及未来发展是什么呢?”
朝阳露出海平面,刘一手,定远候,李银河等人在大沽口高埠祭拜了海神娘娘,登上船只,驶出海口折向南方。
“海上航行需要海口,海口连接河道,便于运输,比如,大沽口连接着海河,海河连接运河,所以天津成为海路转运基地,成为北方商贸中心。大沽口以南到山东济南府海岸多是淤泥海滩,海口容易淤积堵塞,这些海口的用途不大,连海盗都不愿到这样的海口,朝廷修建的烟火墩堡也大多荒废。”
王之宽指着海岸边连绵的荒地道;“将主,咱们航行了五个时辰,北直隶海岸沿线多是淤堵海口,沿线岸边都是盐碱地,除了盐运司设立盐场,极少有百姓在这里生活。”
李银河点头道;“咱们的航速是多少?”
王之宽算计一下道;“咱们的沙船速度顺风每小时五节以上,戗风就难说了,能保持三节以上就不错了。
将主,你为何使用小时和节来确定时间速度呢?”
“这涉及经纬概念以及计算方便,王之宽,地球是扁平的,最宽的地方在赤道,将赤道距离三百六十等分,便是一节的距离。”
看王之宽有些迷茫,李银河道;“算啦,等我召集学生实际讲课吧,海上航行不仅要辨识方向,还得知道速度,时间,其中最难是经度计算。其中涉及大量计算,我统一上课吧。
望斗里的士兵已经发现跟随的船队,发信号,动手吧!”
随着信号弹升空,四艘舢板逼停运输饷银的遮洋船,茄三带领军士上船控制了遮洋船,将押运的水军千总及十名水军捆绑看押。
正在切豆腐的刘一手系着围裙走出屋子,对上船的李银河道;“李大人,为什么控制了押运的水军?”
李银河指着倒地的押运千户道;“这个千户夹带私货。”
刘一手不以为然道;“夹带是潜规则,不是什么大事啊,李大人,别闹,说重点!”
“好吧,押运的水军勾结海盗,本官要控制船只,预先作出应对。”
“李大人,您有证据吗?您手下有几个出自南镇抚司,他们擅长屈打成招,他们的判断做不得准啊!
私自扣押运输粮饷的水军是重罪,大忌!”
“屈打成招是个好方法。”李银河一伸手,彩云递来一根木棍,李银河冲彩云赞赏地点头,一棍子敲在千总肩膀道;“没事,侯爷跟着呢,侯爷挂着都督府官职,栽赃手下是专业!”
定远候刚爬上船,连连摆手道;“都督府现在是摆设,调兵处置武官的权利在兵部,本候是守法勋贵,不关本候的事。”
“破坏律法的典型勋贵居然说守法,侯爷不讲义气啊!”
“本候不怕这个小小千户,怕指使他的老头子们,看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就知道有问题,但是又能怎样啊,人家掌管着律法解释呢。
他们对付的是李大人,勋贵擅长趋利避害,战略撤退,本候当然要旁观。等海盗真的出现,本候肯定为李大人作证。”
“海盗的大炮打到脑袋上,还做什么证!侯爷不讲义气,一会还回几袋针头线脑。”李银河对千户道;“胆肥啊!你叫什么?”
千户吐口血水道;“本官黄斌卿,字虎痴,奉的巡抚衙门军令,你绑了本官,有胆别解,道歉没用!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咱们到登州衙门再说。”
“你虎背熊腰,智商堪忧啊!知不知道本官的绿林称号!侯爷告诉他。”
“银河是绿林传奇,以阴损围殴臭名昭着,黄斌卿吧,本候可以作证银河的绿林品质。你摊上事了!”
“侯爷,你对银河的评价非常恶劣,银河不跟你做朋友了!黄斌卿,部堂高官都不敢硬扛本官,你在江湖是什么地位?小小千户就敢掺和高手过招,你凭什么?”
“虎痴是武官,我管你什么江湖地位,上官有令,虎痴是职业军人,当然遵令。”
李银河摇头道;“原来上官有令啊,侯爷,你们听到了吧,得为银河做证。作为顶级勋贵,得有担当!”
定远候摇头苦笑;“银河啊,我都是顶级勋贵了,没有政治诉求,不能担当的,大哥都是被顶缸的,我是真怕朝廷的老头子们。你也别指望刘一手了,他怎么努力,在太医院都是混子,在大明朝没有翻身的希望,敢插手此事,都保不住混子资格啊!
这样吧,到登州之前,你随意折腾,到登州之后,你别让我们作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