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农院,易州商会,易水湖商行开出的赏格项目,本官都认可!据银河了解,食品保质方面的赏格金额并不高!”
“银河是土大款,不了解行情,赏格高到五百两银,够高啦!你翻翻大明工部创新支出是多少,如果你是工匠,能免几两徭役银就不错啦,王正行这样的学生,能得到长官的接见,本医生献方,肯定在工部长官监督下销毁,银河这样的人献方,估计在衙门里被打个半身不遂,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谁让你不给大佬们面子呢!”
“科技是生产力!这帮土鳖们不懂,所以本官只和陛下走亲戚,不鸟什么阁部高官的。”
李银河刘一手齐齐叹气,颇有边缘人同病相怜的落寞无奈,刘一手道;“切!本医生出自医学世家,药食同源,无法实践医方,就向食方发展,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会发扬光大家族的荣耀,完成医死个皇帝什么的小目标。
好,说买卖,百姓想延长食材保质期,无外乎盐渍,脱水,酒泡,油浸,熏烤,医术中也记载了大量保鲜方子,比如发酵,水银泡,秘银烤制,在下的龙虎丹经过熏烤,保质期过百年,杠杠的品质保证!”
看李银河咧嘴,刘一手遗憾道;“当然了,经过无数例实证,秘银,水银,铅锡等材质保质效果好,对食者身体健康有点不好,价格昂贵,非常不亲民,我们的合作要摒弃这些材料,银河,你觉得呢?”
“非常正确,行商做买卖,打仗卖命的,绝对得使用便宜的材料。刘医生说的昂贵材料可以提供给陛下和定远侯爷这些皇室贵胄。”
刘一手点头道;“其实按照李大人的思路,在下研制了一些商品和方子,李大人确实是生意人,受众者多的买卖必然是好买卖。
买卖和气生财,李大人为了一个医生和洪承畴交恶,值得吗?”
“当然值得,本官追求秦令仪医生,于公于私都是为大明正风气,初心是为了百姓反抗官府黑恶势力做表率。一会刘医生在媒人册上签个名。”
李银河看着嘴角微撇的刘一手道;“银河没有危言耸听,秦令仪医生在易州建立医馆,培训医生们,造福当地百姓何止千万啊!洪承畴老骚头子,强迫秦医生做小妾,关在小院子里,这是什么行为,断了千万妇女儿童的生命,本官都不知道骚老头怎么学的四书五经,简直学的是厚黑学。
对了,刘医生完成弄死皇帝小目标前先弄死洪承畴这样的人渣吧,给他送个医方,本官出路费。”
刘一手在李银河递来的媒人册上签字后道;“本医生正在谋生,哪有功夫搭理这些小人物,在下会算命,洪承畴杀俘,不尊重医生,一定身败名裂,本官的药很贵的,用在洪承畴身上,浪费!”
刘一手拿出一个竹篮,打开纱布道;“来,谈生意,看看下饭神器!”
竹篮里的篦子上摆满小块豆腐,豆腐上长满尺把长白毛,白毛银丝闪亮。高手等人齐齐后退。
刘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定远候再次后撤,李银河微微一笑,接过一块白毛豆腐,空空也接过一块,两人咀嚼后齐齐伸出拇指。李银河道;“鲜!”空空赞道;“这豆腐竟然有丝丝灵气,奇也怪哉!”
刘一手道;“空空大师是行家。在下曾经在老家务农,使用各种方法种植粮食,当然,家祖收集了很多医书杂书,在下用祝由术种植了一片黄豆,效果最好,用这种黄豆磨出的豆浆,制作的豆腐鲜美可口,用这种豆腐发酵,制作腐乳的时间大大缩短,营养损失极小,只有感知灵敏的高手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细微不同。
实话说,空空大师内功修为极深,李银河大人在武术方面还没有入门啊!
酒香也怕巷子深,此种培育粮食方法费时费力,亩产量比一般农田略高,总产量太低,高门大户对本医生避之不及,普通百姓懵懂无知,推广艰难,真是高手寂寞啊!”
李银河将一屉豆腐干递给小白,对假装悲日状的刘一手道;“刘医生,银河喜欢直来直去聊买卖。本官易水湖有三千亩田,您家族有会打理的人手,可以去我家折腾,收成分成,你说了算。
祝由术是什么?”
“生死人,肉白骨,自古相传的最神秘的医术,也是巫术。”空空郑重看着刘一手道;“皇家太医院第十三科便是祝由科,刘医生应该知道。”
刘一手撇嘴道;“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家机械功名心极重,太医院是个利益是非之地,心里装着功名利禄,除了财神,瘟神,还能沟通什么神灵!
医生没有纯粹的慈悲敬畏之心,患者灵窍封闭,陛下都不让我治病,空有祝由科,能治什么病!
本官觉得,万物有灵,与人交往不如与草木交往,本官是个闲云野鹤,高人啊!”
“好吧,高人兄,银河决定在易州开辟您的祝由试验田,在天津建立豆腐乳工坊,先定两万罐。
您是闲云野鹤清闲人,有空吗?”
“唉,一大家子人要养,只定有空啊!”刘一手又搬出一个罐子道;“保鲜保质技术有酒浸,蜡封,如果有蜜蜡最好,在下烧制龙虎丹药时发现,不同的火力对药材成品有不同的效果,药食同源啊!李大人明白吗?”
李银河看着一罐子葡萄酒道;“这酒材料是葡萄,只是目前葡萄酒保质期极短,能替代粮食制作的酒都是目前易水湖商行急缺的,沙漠和海上行商,需要水的替代品。
秘方和制作方法价值不菲!”
刘一手眉开眼笑道;“本官了解到你香水作坊是股份结构,本官有文火保质方法,在大沽口设立酒厂,我要百分之三的股份。”
“成交!农院在大沽口委托归庄顾绛两位学子负责工坊建设,银河建议刘大人,多设几个果酒加工工坊,我们可以先签契书。”
李银河回到商栈,盖英豪领来一个白发老者,盖英豪搓着手,欲言又止。
李银河皱眉道;“本官最怕老头,盖大胡子,这老头白发苍苍还穿着武服,你说麻烦不麻烦?”
老头笑道;“老夫废人王喆,是蓟镇兵变的幸存者,三千三百多戚家军被大明官军斩杀,老夫这些残余之人也被执行了军法。
丢人啊!不敢回老家,我们和戚家军一部分后人藏在昌镇苟且偷生。王世钦大人将我们迁到固安,家里分了田,青壮在军营接受训练。
李银河大人对我们是恩重如山,但是,我们想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不接受别人指挥,怕啦!”
李银河眼神凌厉,盯着王喆道;“刚吃上饭就要砸锅分家吗?”
王喆摆手道;“我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是想自己掌握命运,大人去辽东,我们也去辽东打仗赚钱,李大人可以从战利品中分成!”
“如果商军中出现这种离散情况,本官会第一时间剿杀。你们提出单干要求,还能活着是因为戚继光大帅。
本官认为戚帅是民族英雄,戚家军是大明为数不多的雄军,商军训练作战条例借鉴了戚帅的兵书,所以本官对你们充满敬意,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可以单干,必须接受本官的条件。”
王喆苦笑道;“多谢李大人对戚家军的评价,蓟镇兵变之后,各种奏章对我们是极力抹黑,现在的定性是兵变反叛,我们赤手空拳反叛什么,真要反叛,北直隶地区绝对成为废墟。”
“王喆你要明白,大明规矩以文御武,你们的戚帅是国朝武官,你们的粮饷是朝廷提供的,你们为什么不接受朝廷的分割?
戚家军百战百胜,但是抱成一团铁板一块,你们是军阀化倾向的军队,吃着朝廷的薪饷,就得按照朝廷的规则行事。”
王喆道;“朝廷军队是什么样子,李大人知道吧,戚家军纪律严明,不允许吃空饷,喝兵血的情况发生,我们被拆散了,也就随波逐流,成为兵痞。
如果拆散调遣你的军队,你同意吗?”
“本官同意,戚家军的军魂是戚帅,戚帅的靠山是首辅张居正大人,张居正大人掌控朝堂,戚家军会得到丰厚饷银,会有充足财力改善军械。可是张居正大人一旦被清算,戚家军保持战力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戚帅天纵之才,可是戚帅一旦离去,戚家军失去军魂,消失是可以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