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凤嵘坐到马车上。马车里,玉昭阳早早地便等在那里。
“如何?”
“还能如何,开了方子得了一块腰牌。”凤嵘把腰牌扔到玉昭阳的手里,道:“这皇帝倒真是个老狐狸,想要命还不想损失半点。”
“若不圆滑,又怎么当的了皇帝?你别看他平时一副谦和的样子,他的心思未必比棣恒的浅。”
“你还别说,阿恒在宫里的耳目还真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把毒给下进去了,任是谁都没有察觉。”
玉昭阳勾了勾唇,道:“这皇帝本就常年被下了毒,我们只不过推了一把。经过你的诊断,皇帝必定不会这么算了。只要我们把线索不动声响地放给他们,皇后那里必定不会好过。”
“你说皇后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给皇帝下毒?但是,也说不通啊。如今若说皇嗣,也不过皇后膝下那么一个,一出生便被封了太子。她还有什么理由对皇帝下毒?”
玉昭阳摇了摇头,“这我也想不通。不过,这次我们好歹是将了对方一军,总算不会太过被动了。至于北府那边,就要等云霁的消息了。”
入夜,玉昭阳随着凤嵘来到了钦天监的大牢,一进去便感觉到了牢里散发的透骨的寒意。玉昭阳还算好,凤嵘一进去便打了个寒颤,直往狐裘里躲。
“这牢里怎么这么冷?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玉昭阳没说话,径直走向棣恒所在的牢房。
钦天监虽说是按律关押,但毕竟不敢得罪了棣恒。牢里该有的锦被、地毯、火炉一应俱全。
玉昭阳看到牢中摆设,微松了口气,压在心里不可名状的石头总算是轻了不少。
棣恒本是在毯子上打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猛地睁开了眼睛,见是玉昭阳走了进来,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玉昭阳提着篮子走了进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这么几天不见,侯爷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棣恒目光看向凤嵘,眼睛微眯,“你带你她来的?”
凤嵘被这凉凉的眼风一扫,登时小心肝一条,咳了两声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棣恒这眼神。
“那个,你家小侍女非要来,我也没什么办法呀。阿恒你可是不知道,我们为了能进来见了,费了多大的功夫。”
棣恒又看向玉昭阳,却冷着脸没说话。
玉昭阳心知棣恒不愿让她趟这趟浑水,可她却不愿坐以待毙,因为她恨极了那种提心吊胆等待的日子了。
但她却没想到,一见面棣恒态度会这般冷硬,一时心里存了些火气,将篮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怎么,侯爷不想看到我是不是?若侯爷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了。”
棣恒见她转身就要走,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我没说不想见你。”
玉昭阳撅着嘴:“那侯爷一见面就凶我?”
“我那是……”棣恒话说到一半,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我有几日未曾更衣了。”
这意思也就是,正是因为你,所以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我副不太好看的样子?
可是,哪里不好看了?说到底也只是头发没有那么齐整,但是和平常相比,那张脸还是那么夺目逼人,未曾有丝毫逊色的呀!那偶尔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让他还平添了一种温雅书生的气质,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蹂躏一番。
玉昭阳噗嗤一声笑道:“侯爷这般美貌,任谁看了都想推倒,还需担心什么呢?”
棣恒手指一顿,若有所思道:“小侍女,合着你一直想推倒我?”
“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
“懂。”棣恒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言语所表即是心中所及,我都明白,你不用不好意思。”
玉昭阳嘴角抽了抽,你明白个头啊!你什么都不明白!
凤嵘在门口站的有些尴尬了,干咳了一身,“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等着。”
“去吧。”棣恒摆了摆手,眼睛却是看着玉昭阳,半分也没移开。
凤嵘抽了抽嘴角,暗骂了某人一句重色轻友,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