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恒道:“若是将金蚕蛊引入圣阳之血中,让金蚕蛊的毒性与圣阳之血融合,是否可解百毒,包括昭阳体内的这种毒?”
“金蚕蛊......圣阳之血......”灰袍人乍然惊喜道:“小子,你这意思不会是说,你体内就有圣阳之血吧!圣阳之血的味道对于金蚕蛊而言,那可是犹如神仙般的美味,足以吸引它过去。
棣恒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可行?”
玉昭阳眸光一动,圣阳之血?那是什么?
灰袍人道:“自然可行。可是小子,你要想清楚了,将金蚕蛊从一个人的身上,引入另一个人身上,这个过程异常痛苦,尤其是金蚕蛊钻入你血脉中的时候,那种痛楚可不比天雷砸到身上好受。而且它一旦进入你的身体,便不会轻易离开,除非你自身可以压制得住它,不然你也要受和明越一般的折磨。”
“我没有问题。”棣恒道:“只不过这个过程,恐怕要前辈来帮忙了。从方才我见你时便发觉了,前辈应该精通苗疆蛊术。那么,对于引蛊入体这种事,应该不在话下。”
“这都是小事,于我而言并无什么。”
这种互利的事情,灰袍人自然是乐意的。不如说,换个更强大之人帮他养着这金蚕蛊,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那敢问前辈大名?”棣恒道。
“你称老夫枯骨便是了。”
棣恒点点头,道:“枯骨前辈,那么有劳了。”
玉昭阳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了,急忙道:“棣恒,你要把金蝉蛊引到你的身体里?不行,我不同意!我玉昭阳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为了救我却让你这般痛苦,这种事情我决计做不出来!”
“乖,听话。”棣恒伸手想摸一摸玉昭阳的发顶,却被她躲了过去,遂即叹了口气,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我体中有圣阳之血,又有数年精纯内功,或许金蝉蛊可以控制别人,可是却决计控制不了我。难不成,你不想让我救你,却非逼我使用禁术让别人救你吗?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你、你知道禁术?”玉昭阳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棣恒竟然知道,“是凤嵘告诉你的?”
“当日你们对话,我听到的。”棣恒凤眸沉沉仿若深渊,直视玉昭阳,“昭阳,禁术我是有想过的,而且我也真的能做出来,就连献祭的人我都找好了。”
玉昭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棣恒,哑着嗓子道:“你、你竟然......所以小枫是你特意找他这个时间来的?”
棣恒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你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不择手段。不管别人如何看我,对于我而言,什么也比不过你活着。”
棣恒说着,声音又低了下来,道:“但是我知道,若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会恨我!而你恨我这件事,却比在我心里插上几刀更痛苦。所以,今日便让我救我,反正你也欠了我不少人情,多这一件又何妨呢?不如说,我更愿意用人情压着你,这样你便不会轻易离开我,不是吗?”
玉昭阳的眼眶忽而一热,她从来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那个西府翼北侯,竟如此患得患失。他一向高傲,无论何时都是俯瞰众生,可是到了她的面前,却好似低到了尘埃里去。
可是她玉昭阳,又何德何能啊!
每次遇到危险,似乎永远都是他在救她!除了被他护着,她似乎从来没有为棣恒做过些什么。如今,她竟还要靠他来救命!
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这么愧对一个人。那种酸涩和苦楚,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在了里面。
棣恒转而定定地看向灰袍人,目光坚定,“前辈,她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你们等会儿,我去准备些东西。”灰袍人打了声招呼,转而向岸边飞去。
玉昭阳伸手拽住棣恒的袖子,眼角微红,“你又何必呢?你知道,我无法给你回应,不是吗?”
棣恒摸了摸玉昭阳的鬓角,目光温和,“我也跟你说过,喜欢你是我自己事,无论你是否回应,我都会尽力护你周全。”
“可是我不值得。”
“你值得。”
玉昭阳呆呆地看着他,看他眼眸中独有的自己,心中生出巨大的波澜,拍打在她的肺腑之中。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棣恒对于她而言是不同。
他只是这么看着她,就足够牵动起她的所有心绪。
玉昭阳拽着棣恒袖子的手忽而松开,接着又是一紧。
“棣恒,我想说,我其实对你……”
棣恒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地如同一块石头,连神情也不自觉崩了起来。
“姐姐!”明越一阵惊呼,却见玉昭阳整个人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棣恒猛然回神,连忙将她的身子接住。
明越看着玉昭阳灰白的脸,道:“姐姐恐怕又是毒发了!”
棣恒连忙又往玉昭阳嘴里塞了几粒药,转而将她平整地放到铺着裘衣的地上。
“毒发越发频繁,恐怕她撑不了多久了。明越,你准备好了?”
明越点点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