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林间小道上,江未已把红薯掰成两半递给张怀瑾,张怀瑾却没有吃,嘟囔道:“要许愿。”
“许愿?”
江未已想到小时候她要张怀瑾对着红薯许愿的事,不禁有些好笑。
“你还记着呀?”
张怀瑾没有回答,阖眼颇虔诚地嘟囔了起来。
“我希望……”
江未已连忙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啊你可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怀瑾乖乖点头。
许完了愿,张怀瑾却还是讷讷的,江未已催促他:“你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想吃。”
“你方才还说想。”
“我不想吃红薯,我想吃……”张怀瑾鸦色的眸子灵光一转,视线落到江未已身上,“你。”
江未已错愕:“我跟你多大点仇,你就想吃了我?”
张怀瑾抓着她的裙摆,路灯投下斑驳树影,落了一人一头。
“讨厌你。”
“宴会时你不跟我坐,舞会时找不到你,明明是我的生日宴,你却跟Alex跳了第一支舞。”
“酒,钱,陌生人,不重要,不舒服。”
“我讨厌你。”
他眼尾湿润,耳尖通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浓郁的酒香熏得江未已也有些恍惚,张怀瑾的五官在树影下模糊了,像云中月,海上岛,雾里花,一切浪漫朦胧的事物。但那双眼却穿破了迷雾,带着潮湿的欲望落在她身上。
“你……”
没说完的话化作一声嘤咛,潮湿的海风吹拂到她的脸上,刹那间浓雾散去,一切朦胧的事物都明晰了起来。
一朵云落在她的唇上,香槟酒的气息猛地灌了进来,他不断索求着,平日里的隐忍在酒精的挑唆下终于决堤。
他吻得愈发狠重,他的委屈思念,一腔热烈却悄无声息的爱,都化作一个滚烫的吻沉默地表达出来。
江未已有些喘不过气来,左手抓着张怀瑾的胸口嘤哼起来。
张怀瑾反握住她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张怀瑾左手攥拳轻轻咳了一声,眼前的江未已双唇通红,眼神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
怎么办,好像吓到她了……
今晚张怀瑾因为她心情不太好,为了应酬多喝了点酒,但也没有醉的很厉害,至少没有他表现出来那么醉。
见到了江未已,和她旁边牵着她的手的陆泽城,张怀瑾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借着醉意把她拉了回来。
他这一路都算是清醒,至少在那个疯狂的吻之前是如此。
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呢?
张怀瑾十分懊恼地捏了捏眉间。
“那个……”
“那个……”
二人异口同声,江未已撇开眼神,张怀瑾则挠着后脑。
“我……”
“我……”
好尴尬……
“你先说。”张怀瑾连忙说,生怕她又半道截胡。
江未已头垂得很低,尽管如此还是难掩她通红的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
平日里的接触,今日的吻,初见时他对她的解救,以及从未爆出过梨花白身份……桩桩件件都在印证江未已心中的猜想。
“江……梨?”
江未已挑眉:“哦?”
张怀瑾窘迫:“梨花白?”
“还有呢?”
张怀瑾错开眼神:“小蒋。”
江未已板着脸点点头:“嗯,还有呢?”
张怀瑾抿了抿唇:“江未已……”
果然!
江未已气上心头,给了他一拳。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还装作没认出我,存心逗我?”
张怀瑾不敢看她。
“我当时就觉得好笑,连陆泽城都能一眼认出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能?”
“什么?关陆泽城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杜铃玉?杜铃玉不是去了英国吗?陆泽城和他姐姐当年就在英国留学。杜铃玉托陆泽城打听你爹的消息。据说你爹当初把有关他的所有照片都烧了,幸好杜姐姐留了底片,这才保住。”
江未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又察觉到什么:“不对,那这么说你和陆泽城都知道我了?你们合伙耍我?”
他作投降状:“这可没有。”
“那小蒋呢?我都带了人皮面具,你怎么人出来的?”
张怀瑾苦笑:“这件事,你问问陈靡靡就知道了。”
她想起那晚张怀瑾一进入房间就不停咯血的事,缓缓点头。
“不觉得这几日耳根都清净了?”
好像也是,这两日陈靡靡都没有闹腾。
江未已错愕:“你干什么了?陈靡靡不在我身子里?”
“早就不在了,这会子估计在公馆看报纸呢。”
“所以你引我到张公馆是为了陈靡靡?”
张怀瑾点头:“陈靡靡毕竟是个疯子,他待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远在张公馆看报纸的陈靡靡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某?”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啊!省得我一张人皮面具戴五天!”
他抱着双臂盯着她:“我都不知道你人在何处,我怎么告诉你?”
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