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武绫迦疑惑地看着她。
闻问裴皎然微笑,“我刚任户部侍郎没多久,以往户部侍郎有何错都和我无关。唯一经我手的,只有中纳的赃资。”
“可要是从中纳方面下手,势必要把你牵扯进去。”武绫迦眼露担忧,“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没有。”裴皎然摇了摇头,“而且你放心这笔钱不在我手里,而是在延资库里。此前延资库来过户部一趟,问度支讨要所欠财赋。此事最终是陛下从内库拨了钱给度支和盐铁来偿还,但今年还得给钱不是。”
那笔钱虽然进了延资库,但是今年要给延资库的钱还没给。她粗略估算过,户部今年赋税并不算多。两相权衡下,她只能暂且将这笔钱划入延资库。不过并未经过左藏和太府,而是直接和延资库的人做了交付。是以这笔账并无多少人知道。
听完她的话,武绫迦瞬时回过味来。拊掌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嘉嘉,还有一事我想问问你。”
“嗯?”
“眼下朝廷困难,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从目前来看,削兵不失为一个上策。裴皎然顿了顿,继续道:“各道州县兵额虚籍者不在少数。虽说占着虚籍也有一定好处,但要细算还是积弊甚多。”
“我也以为削兵额不错,尤其是那些强藩们。可眼下朝廷并无武力可以震慑藩镇,这条政令你想要推行下去,只能让他们觉得对他们有益。”武绫迦皱眉道。
话落裴皎然不语,武绫迦和她不同。虽然知晓朝廷的人情世故,也有一定手段,但是没有地方执政的经验。对政令的执行,也只停于表面。觉得朝廷所行的政令对地方有益,地方就应该遵从办理。
“绫珈,哪有那么容易?遵从执行只是地方对中枢的态度,倘若不服他亦可以一刀斩了朝廷派去的官员。”裴皎然看了眼门外,压低了声音,“任何政令推行效果不重要,该如何执行才值得深思。古来任何新令的执行,都伴着利弊。孝文帝变法,好虽好,但却侵犯了鲜卑勋贵的利益。有无益处,仅仅只是决定这条政令该不该实施。再往下深究,又能引发出新的问题来。执行力度该如何?要怎样才算做得好呢?该如何划分功劳?包括政令推行后,主次责任人都需要划分好。这些都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也并非武力足,就能谈妥的。”
武绫迦面露凝重,“我记得阿耶说过孝文帝变法,百姓身逢乱世,便会产生种种迫切需求,而作为执政者则需要不断拿出方案来应对他们。好则使王朝能够延续百年,坏则旦夕将灭。一直到能够提供新方案的王朝出现,我们才能够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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