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工程又是最要紧的关头,虽然连长批准了顾燕父亲回家处理老人的后事;但父亲清楚,从工地出发,汽车,轮船,火车这一路返乡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待他到家,自己母亲早就入土为安了。
“不回去了。”顾燕父亲噙着眼泪说“家里有媳妇,有乡亲们,他们会帮我处理好母亲的后事,老母亲能理解我。”
乡武装部把顾燕父亲正在执行任务,无法回来的消息告知了顾燕母亲。
虽然丈夫不在家,顾燕母亲还是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风风光光送了奶奶最后一程。
奶奶后事办妥后,母亲给父亲写了封信。她担心丧母的丈夫得知婆婆的死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她便只在信中简略说,婆婆是因为突发急病身亡。
邢来宗夜里入室对她欲行不轨,她只字未提。
母亲不想因家事影响在部队当兵的父亲。
乡亲们替顾燕母亲去乡里报了案,乡公安还带着县公安局的人来到顾家,亲自询问了顾燕母亲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关于夜闯顾家是何人?顾燕母亲是否千真万确看清楚了?这两个问题公安人员反复问了许多遍。
顾燕母亲对天发誓:“那人就是邢来宗!扒了他的皮,我也能认得他的骨头!”
可最终县公安处理的结果却让顾燕母亲,乡亲们大失所望。
一位主管此案的公安告诉顾燕母亲:我们对邢村长也进行了多轮询问,他承认当晚去了你们家,但那是他作为村长探望,慰问军属,是他村干部的职责所在。
“邢村长说去你家时,只是探问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说,当时老太太已经卧床,看起来精神不大好。然后跟你说了几句话,他就离开了。至于你说邢村长非礼你,可他一口咬定那绝对是冤枉了他!”
“你们没问问,他后脑勺被我婆婆拍出一个大包是怎么回事?”顾燕母亲气得浑身发抖,说“他不会说是蚊子咬的吧?”
“这个我们也问过了,那是邢村长在家不小心磕到了门框上,老村长也给他儿子做了证。”
“难道我一个女人会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顾燕母亲怒不可遏,说“婆婆被他害死了,还要趁我丈夫不在家占我便宜,你们要是不还我公道,那就等我丈夫回来去找他算账!”
“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公安普起了法,说“我们也是在公正办案,可你现在讲的都是一面之词,对方呢也有合理的解释,我们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办案,就得讲证据,不能空口无凭。”
顾燕母亲明白了,邢家凭借多年在县,乡上面的人脉,轻而易举的便把这桩“铁案”变成了她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丈夫远在天边,婆婆又离她而去;受了屈辱,委屈的顾燕母亲有一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她想以死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