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冰看着还没有进住院楼更衣的墨宴煞是好看。
一袭雅灰色的连衣裙,白皮鞋,一条银灰色的丝质披肩上面是朵朵的白色玉兰。
灰色的口罩很煞风景,穆若冰从来没有见过墨宴眼睛以下的面容。
“穆若冰,你先溜达溜达,一个小时后我去你的病房。”
“好!”
墨宴快步走开了。
穆若冰觉得今天的墨医生有点冷,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个多小时后,墨宴走进了穆若冰的病房,穆若冰依然在看《精神病学》。
护工看到墨医生进来就出去守在了门口,在墨宴这里,护工都是训练有素的。
平时护工陪着穆若冰时也喜欢八卦墨宴,穆若冰也喜欢听他们八卦墨宴,这让穆若冰对墨宴了解了很多。
“穆若冰啊,等你出院估计这本书就让你嚼透了,你就可以做精神科医生了”
墨宴弯弯着眼睛对穆若冰说。
“我估计我很快就要出院了。”
穆若冰微笑着回答。
“墨医生,我昨天睡的很好,没有做梦。今天早上起来感觉有力量,躺不住了。这是我放下了吗?”
“是你相对的有些情结打开了,爱人的离开我们是难过的,需要时间慢慢疗愈,心结打开了,内在相对平衡了,身心健康就会逐渐修复,内在能量也就逐渐提升了。”
墨宴站在专业的角度,耐心地给他解释着,穆若冰思索了一下问:
“现在有一个问题,她的娘家人把我打伤的时候说永远不许我去上坟,我不知该怎么办。”
“穆若冰,按时间算已经尽七了,按形式算,祭奠她的形式很多种未必只有去上坟,你说呢?”
穆若冰没有说话,他似乎是没有听到他想要的。
“这样吧,咱们来体验一下好不好?”
墨宴拿来了两把椅子摆在了墨若冰的对面,墨若冰看到两把椅子,瞬间泪崩了。
创伤治疗进行的很通畅,穆若冰转身望着天空泪眼婆娑地跟着墨宴说:
“我的小天使,你没有沾到人间的尘埃就成了天使,希望你给爸爸力量,爸爸的心里永远留着属于你的位置,爸爸会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你。”
穆若冰低头试泪,再抬起头来仰望天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穆若冰突然向墨宴鞠躬,墨宴也欠身表示感谢,穆若冰向前一步想和墨宴拥抱,穆若冰向后退了一步。
穆若冰的理性立刻回归,他向墨宴表示歉意,墨宴点点头示意没关系。
几天后,穆若冰出院了,但每两个月要到门诊复诊。
墨宴终于可以回家了,她递了申请要休年假。
这段时间墨宴没有回过家,工作忙是一个原因,还有些说不清的原因,墨宴自己都想不明白。
有时,墨宴感觉自己不想再上班了,觉得上班没意义,可到了医院一开始忙又什么都忘了。
墨宴知道自己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墨宴也知道自己需要疗愈。
墨宴读博时明确了自己有癔症症状,她的精神洁癖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无法倾诉,因为倾诉了后果不堪设想。
墨宴找不到可以疗愈自己的老师,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就开始了漫长的自我疗愈。
工作中,她陪伴患者找到了依靠,她就像迷宫的出口闪着一盏微光,唤醒着患者内在的能量。
每当墨宴下班后,她都会沉浸在无意义状态。
不知起初为什么要考医科,不知自己为什么疯狂地痴迷上了精神病学和心理学,失忆了一样。
墨宴跟自己无意识地纠缠了十八年,有意识地纠缠了十一年。
本来墨宴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墨一鹤对她的怀疑让她彻底破防了。